香荔灣公寓是出了名的豪宅,寸土寸金,哪怕是去租一套房租都貴得令人咋舌,物業費都高得要死。
就算露可之前見過的那群光鮮亮麗的網紅能得到這樣的機會,也會欣喜不已的。
但露可卻還是沒精打采的樣子,連東西都不吃了,肩膀耷拉下來。
封逸言皺眉:“那套公寓兩百多平,不會委屈了你。”
露可悶悶開口,“我不是嫌房子不好。”她無精打采道,“我、我就是想跟你一起住,就算是很破爛的房子我也不在乎,睡公園也行,隻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
封逸言聽得眉頭大皺。
這什麼戀愛腦追星腦發言?
係統、紅魂、粉魂齊齊感動:狗不嫌家貧,隻想粘著主人啊!
封逸言回神。
等等,這女人也就嘴巴上說得好聽,剛剛是怎麼對他的?她昧下了所有叉燒酥,一塊都不肯給他。
剛這麼想著,就見露可猶猶豫豫地把裝著最後
一隻叉燒酥的餐盤推給他,眉眼耷拉著,小心翼翼地說:“這個給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封逸言的心弦驀地一顫。
……就這麼不想走嗎?
封逸言看了眼那隻剛才被她護得像寶貝一樣的叉燒酥,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掀起眼皮跟她確定,“真給我?”
露可點點頭。
封逸言唇線抿起。
真這麼喜歡他嗎?
兩秒後,他黑臉了。
等等,不過是一份從他這邊搶過去的叉燒酥而已!搞得好像讓給了他一盤鑽石,感動什麼感動。
封逸言想嘲諷幾句,誰稀罕你一塊破叉燒酥,但見她無比沮喪的樣子,不知怎麼的話到嘴邊卻隻是一句不冷不熱的“隨你。”
隨後他加快了用餐速度,吃完這塊叉燒酥後,他又叉起了第二隻,叉起後下意識地抬眸看了看露可。
少女耷拉著腦袋,一眼都沒看這新送來的兩盤叉燒酥,兀自沉浸在失落難過中,原本朝氣蓬勃的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活力。
進食速度變慢,吃了半塊後,封逸言莫名也失去了食欲。
算了,跟她鬥什麼氣?
他擱下餐叉,起身,沉重的實木椅子腿和地麵發出巨大的摩擦聲,冷聲,“不吃了就走吧,我送你到門口。”
說著冷淡往大門方向走去。
兩秒後,露可遊魂一樣地跟上來。
她沒什麼東西,昨天穿的那套白T和牛仔褲被封逸言扔了,所以什麼東西都不用收拾。
打開門,外麵放著露可那件已經洗好的跑腿馬甲,助理將它換了個新袋子裝著。
“你的衣服。”
封逸言把袋子放到玄關裡麵,示意她彆忘了。
“哦。”
露可拿起了那個袋子,沉默地開始換鞋。
氣氛難言的滯悶。
封逸言雙手插著褲袋,人高高大大的,淡漠冷峻地站在鞋櫃邊,看她兩眼,沒話找話似的,“你今天要送單嗎?”
換好了鞋子的露可小聲說,“我、我休息一天吧。”
她把換下來的真皮拖鞋放回到了鞋櫃裡擺齊,一左一右歸攏整齊,動作透著股小心翼翼。
或許是平素裡活潑開朗沒心沒肺的人壓抑起來更加戳人心,封逸言看得一陣胸悶,但也沒有改口讓她留下。
難道還能讓她一直住這裡不成?
她雖然幫忙找到了蛋蛋,但也隻是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而已,說起來他們根本不熟。
放好了鞋子的露可往大門走去,她身上穿著的是助理送來的白色連衣裙,纖薄柔軟,腰帶把腰肢勒得細細一截,肩膀瘦削,背影看起來單單薄薄的,還有一點佝僂。
走時一步三回頭,時不時看一眼封逸言,每一眼都沉默又不舍,那樣子真是…無比的可憐。
封逸言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心煩氣躁地想,那些苦情電影真應該請她去拍,就沒見過這種每一塊肌肉都在沮喪的。
這時手機響了。
從褲袋掏出手機,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人,是邱嘉泊。他麵無表情地按下了綠色接通鍵。
“打棒球嗎?”對麵一接通就問,聽聲音是在室外。
封逸言吐出一口氣,果斷道,“打。”
按掉通話他把手機甩到一旁,看著用龜速走到門口已經打開半扇門的露可,猶豫片刻後,他問,“喂,我去打棒球,你去嗎?”
然後他就見識到了什麼叫一秒回血。
原來沮喪的小臉刹那間被點亮,宛如煙花開滿蔚藍天際,露可興奮大聲高呼了一聲“去!”,然後就無比雀躍地朝他衝了過來,跟小狗衝向主人似的開心得不得了。
封逸言頭皮一麻後背一震,另一隻手立刻就從褲袋裡抽了出來,如臨大敵地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準備按住她的肩膀。
卻見蹦到麵前的露可並沒有撲他的意思,見他的動作還奇怪問,“怎麼了?”
封逸言臉色頓時五彩斑斕:……靠,這家夥真是來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