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千金一直很喜歡封逸言,是自願來照顧他的。
她知道封逸言很愛那位前女友,但是她心疼他,想要救贖他、治愈他,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五年十年,她相信水滴石穿,日久見人心,一定能感動他,帶他走出來的。
懷著這樣堅定憧憬的心,那位大小姐直接把自己的行李箱帶來了。
但是人都帶著行李到門口了,封逸言卻沒有開門,不管封家父母怎麼威逼利誘氣急敗壞都沒用,大門始終緊閉。
那大小姐在門外留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打動他,最後失魂落魄地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
封逸言始終拒絕任何人進這棟房子,拒絕認識新的女孩子。
雖然他退出了娛樂圈不再是頂流,但依然像是一盞誘人的燈懸在天際,吸引無數飛蛾躍躍欲試想要來撲火。
她們想要嘗試水滴石穿,想要‘救贖’他,或許內心深處還有一點點火葬場的期待,大家總喜歡把高高在上的高嶺之花拽下神壇的惡俗劇情,如果這個高嶺之花是朵需要救贖的高嶺之花就更誘惑人。
沒有人抓到那個接近他的機會。
封逸言總是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腳步如風、神色漠然地來去,要麼就是去封氏大廈上班,要麼就是去出差,要麼就是商業聚會,神色從來都是冷峻,不苟言笑的。
之前那個美滋滋全網發紅包的人猶如一場幻夢。
至今想來網友們都覺得不真實。
……
深夜,封逸言咳嗽著從床上醒來。
床畔昏黃的床頭燈亮起,那隻醜醜的露可娃娃乖乖巧巧地坐在燈旁邊,周身被溫暖的黃色燈光籠罩。
他沉默地望著它,露可娃娃兩粒藍藍的玻璃眼珠子也似乎在望著他。
“咳咳咳……”
他又低低地咳嗽起來。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透明的落地窗外一半倒映出封逸言狼狽蜷縮咳嗽的樣子,一半透出外麵的花園景象。
到秋天了,花園裡的銀杏樹葉子變黃了,金黃的葉子落在草地上。
轉眼離露可去世已經一年了。
露可去世後,封逸言沒有抽煙也沒有酗酒,遵循著以前的作息,身體卻逐漸變壞。
封家父母很焦急,一直想讓他去醫院看看,但他拒絕
去醫院,甚至一靠近醫院就會冒冷汗。
夜色淒冷。
四周很安靜。
是連蟲鳴都沒有的極度安靜。
封逸言重新閉上眼,卻完全沒法入睡。
他拿出手機,點開那個定位軟件,露可的定位登時彈跳出來,哈士奇的小狗頭安安靜靜地顯示在十五米外的另一間臥室裡。
看了那個卡通小狗頭片刻,封逸言的雙手顫抖地輕輕攏住手機,然後像以前無數次的那樣下床穿上拖鞋,出門走向那間臥房。
整座彆墅都寂靜得像墳地,沒有絲毫聲息。
他如幽魂般站在那間臥房外麵,握住了門把手。金屬門把手觸手冰冷,凍得他心臟發冷。
他不敢打開這扇門。
因為他知道裡麵隻有一隻安安靜靜安裝著定位的手表。
一年過去了,這間臥室的門始終關閉著,這也是一扇絕不能被打開的門,來做清潔的保姆也從來不敢開,裡麵已經落滿灰塵。
不開門,恍惚間就可以騙自己人還在。
她隻是貪睡,一直在裡麵睡覺。
或許某天隻要一敲門,裡麵的人就會睡眼朦朧地來開門,看到他後就笑起來,彎著蔚藍的眼睛,元氣滿滿地跟他說早上好。
秋天了,她在炎熱的盛夏裡出現,又在盛夏裡死去,像是一場短暫的盛夏奇跡。
……
噗通噗通。
心跳劇烈跳動著,帶來強烈的心悸感,封逸言冷汗涔涔地在床上驚醒。
睜開眼睛是黑夜,他立即按亮床邊的床頭燈,床頭燈旁乖乖巧巧地坐著露可娃娃,跟噩夢裡的一模一樣。
封逸言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臥室裡窗簾拉著看不清外麵,但屋內的中央空調依舊在運轉著,現在應該是夏天,跟夢裡的截然不同。
所以隻是做夢。
他居然夢到露可死了?
封逸言皺著眉頭擁著被子坐起來,白玉般的額頭蒙著層細汗。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那個定位軟件,哈士奇小狗頭停留在十五米外的臥室裡……跟噩夢裡的一模一樣。
恐懼如潮水般淹來。
他立即下床拉開窗簾。
窗外的銀杏樹葉子綠意盎然,現在確實是在夏天。
他稍微鬆了口氣,告訴自己隻是一個荒謬不吉利的噩夢而已。
但原地站了片刻後,那種讓人溺斃的絕望感依然留存,他忍不住離開臥室,就像噩夢裡做的那樣往露可的臥室走去。
站在門口握住門把手時,那熟悉的冰涼讓他顫抖了下。
恐懼攫住了心臟,脊背爬滿細密的冷汗。
他突然不敢打開這扇門。
定了定神後,他按下門把手。
臥室裡,露小狗好好的睡在那裡,蓋著被子,呼吸平穩香甜,睡得四仰八叉的,空氣中彌漫著屬於她的甜香。
一瞬間,仿佛從地獄的沸水裡被撈
回來的感覺,他獲得了救贖。
封逸言依靠在了門口。
……
係統原來跟露可一起在睡覺,睡著睡著猛然發現臥室門口站著個黑影,它嚇了一大跳,當即就要把露可叫醒。
結果等回過神來後才發現那是男主。
???
那黑影在房門口站了許久後才離開,輕輕關上了房門。
男主夢遊了?
係統驚恐。
……
第二天早上七點四十,封逸言的臥室房門被打開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封逸言睡覺不鎖門了,露小狗暢通無阻地闖進來。
她看了看還在睡覺的主人,忍耐地原地轉了兩圈,又蹲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製造出一點動靜。
見他還是沒打算醒的樣子,她拉開窗簾,讓刺目的陽光湧進,然後一個愛的飛撲,徑直往床上的封逸言撲去。
沉睡中的封逸言遭受愛的痛擊。
“唔!”
露可沉甸甸地壓在封逸言身上鬨他:“八點啦,起床啦!”
她昨天回臥室後看《野性的呼喚》看到睡著,今天早上她六點半起來後把最後一點尾巴給看完了,人還沉浸在電影情節中,興奮得不行。
“我們什麼時候也出去探險吧?去找黃金河,去看瀑布,去看雪崩,我們出去玩吧!想出去玩想出去玩!”
被砸醒的封逸言沒有斥責露可,他睜開眼睛定定了看著會撲在自己身上的人,沉默地張開雙臂將人抱住,然後閉上逐漸泛紅的眼睛。
睫毛有點濕濕的。
“你怎麼了?”
露可發現不對,詫異地問他,再也顧不上出去玩什麼的了,湛藍的眼珠子透著焦急和關心。
封逸言掀開被子把人抱進來被窩,臉埋在她溫熱香軟的脖子裡不說話,雙臂摟得極緊。
過了片刻,他才開口,聲音沙啞帶著點撒嬌意味:“……我做了個噩夢。”
“做噩夢了?”
露可鬆了口氣,也抱住他,手一下下輕拍著他的背,像安慰一個小孩。
她想起小時候的封逸言碰到過流浪狗群,差點就被流浪狗撕咬,回去後做過一陣噩夢,她以為他又夢到了。
“彆怕,我會保護你的!”露可用臉拱了拱他的胸膛,安慰許諾,那時候還是狗狗的露可就及時趕到,很勇猛地幫小封逸言趕跑了那群流浪狗群。
“嗯。”
封逸言低低地嗯了聲,抱得更緊了,幾乎揉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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