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還以“好兄弟”的身份相處,每天都要打視頻電話。大年三十那天蕭行說要放炮給自己看,然後就將手機支在了雪地裡,跑到幾米外去點炮仗。畫麵中是一個很舊的老小區,特有年代感,白雪堆了足足半米厚,可蕭行還說這場雪小了。
那天,蕭行穿著一條寬鬆的黑色休閒褲,披一件綠色的軍大衣,上身什麼都沒穿,頭上戴一頂東北很常見的雷鋒帽,眼睛被雪光映得賊亮。他站在雪裡劃火柴,偷偷點了個二踢腳,就在姚冬等著聽炮仗響的那一刻炮仗提前炸了。
沒等來大年三十的驚喜,等來的是蕭行大晚上去延壽縣醫院掛急診縫針。後半夜回家之後蕭行還打電話笑,笑聲特彆勾人,還顯擺縫針不疼。從此姚冬就不喜歡聽放炮,他做噩夢都是蕭行的手被二踢腳炸傷,流好多血。
“你們是首體大的學生吧?”身後的問話打斷了姚冬的回憶,他和蕭行同時回頭,就是剛才追豬的那位選手。
“太謝謝你們了,兩位真是幫了我大忙,不然傷了人我得跪下賠罪。”男生語氣誠懇地自我介紹,“我叫趙宏才,是隔壁學院農業校區的大三生,今天帶著論文過來給學弟學妹們講小組作業,結果沒看住……”
“很,危險的!”姚冬雖然幫他,但也批評他,特彆是傷著自己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趙宏才一再而再地道歉,“下不為例。”
“不能有,下次。”姚冬再三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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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宏才頻頻點頭,顯然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他不停地擦額頭,但又像有什麼急事一樣不停地拿手機看,仿佛很趕時間。
“不好意思,我得趕緊回去,不過你們幫我這麼大的忙這頓飯我請定了,咱們加個聯係方式吧。”趙宏才拿出手機,蕭行的手還傷著,以“不方便拿手機”為由推脫,這下壓力給到姚冬這邊。
麵對彆人的熱情,姚冬隻好掃了他的二維碼。
“那我先走,過幾天給你們送錦旗!”趙宏才又在看手機了。
“等等。”蕭行卻忽然將人叫住,目光瞥向公豬,像東三省親戚嘮家常,“這麼大的豬,你們做什麼課題呢?”
他是純好奇,因為年豬都養不出這麼壯。
“哦,這是我們的種公豬,最近它……戀愛不順,我們的種母忽然把它甩了。”趙宏才說,“簡單來說就是失戀,和人失戀似的,鬨情緒。”
我天,姚冬忽然覺得自己撞上了槍口,恨不得猛掐人中。
“就因為這個?”蕭行甩了甩手,把手上的血珠甩掉後走到豬前,蹲下拍了拍它的腦袋,“你跑什麼呢?又不是殺你。”
“就是。”趙宏才還額外添了一句,“失戀被甩的人那麼多,你算什麼?”
“就是。”蕭行也跟了一句,不鹹不淡地說,“失戀也不能撒邪火啊。”
姚冬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彆說了,一會兒就把趙宏才拉黑。
五六分鐘後,趙宏才的學弟們趕到,四人一起分工才把豬抬回去。食街迅速從這場鬨劇中恢複營業,吆喝聲、交談聲重新填滿每個角落,姚冬黏在蕭行的身邊不想走,因為他怕這一走就找不到理由和他搭話了。
“你,吃什麼啊?”姚冬看著他的傷口問。
“吃早飯。”蕭行彎腰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早點。
又是一句話堵死,姚冬找不到重新開口的理由,乾脆擇日不如撞日。“對,不起,我……”
“因為把我甩了?”蕭行談起來十分坦然,也不躲避這個話題,“我又不是種公,沒那麼大火。”
不等姚冬回答,米義已經跑了過來:“剛才好驚險啊!多虧你們倆!”然而他又發覺氣氛不對,改口問,“怎麼了……你倆吵架啦?”
“沒有。”姚冬搖搖頭,大蕭要是肯和自己吵架就好了,那說明他生氣,生氣就是在意。
“我就說呢。”米義鬆了一口氣,“不過你倆好e啊,幫人大忙還能接受采訪,我這種i人做完好事就跑。”
“什麼e?”姚冬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新鮮詞彙?
“e人就是社交汲取能量,i人是獨處充電。”米義解釋,“彆看我這麼能說,其實我很i。”
哦,這麼解釋就懂了,姚冬挪步靠近大蕭,自己也不喜歡太多社交,和大蕭獨處才是充電,於是悄聲訴衷腸。
“我不e,我,為你做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