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街上的早餐鋪老板疑惑地看了馬路牙子一眼,怎麼回事?這麼個高高大大的學生居然站不穩了?
一定是訓練太多,給孩子練暈了吧。
肯定是的,畢竟旁邊這所體育大學可是數一數二的厲害,從幾十年前就開始培養全國冠軍了,現在連世界冠軍都有。北有首體大,南有北體院,這可不是隨便說說,能考上這兩所體育大學的運動員都是可造之材,每天接受的訓練強度簡直不敢想象。
蕭行剛才身體一歪,然後在小老板們的讚許眼神裡站穩,心裡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更想不通的是姚冬和教練抽什麼風,自己是不是又誤入什麼場景的文裡了?
“喂,喂?”他立馬重新將手機放在耳邊,“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說清楚。”
姚冬剛好站在更衣間的門口,眼看著大家夥一個一個往裡走,都去換訓練裝備了。“那你聽我,說完,可以嗎?”
“你快說。”蕭行大步流星地朝著東校門而去,自己再晚一點是不是學校裡就要發生禁忌性.騷擾了?必須扭送最高人民法院。
“羅銳教練,有口音,他雲南人。”姚冬聽得出蕭行那邊著急,他也著急,急得差點吐不清楚字來,“‘操’就是,罵。”
“什麼?”蕭行停住腳步。
“也是方言,和尤涵,一樣,是方言。”姚冬可算把這件事給捋明白,自己這條舌頭真是不能要,再說快點就要露餡兒,“就是,要罵死我,的意思。”
蕭行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額頭不知不覺冒出一層小汗珠來,再往東校門走的時候也不著急了。鬨了半天是“罵死”,羅銳教練差點喜提法製咖。
“他乾嘛罵你?”不過蕭行又問。以自己對姚冬的了解,他絕對不是會被教練主動教訓的人,無論是訓練的刻苦程度還是比賽積極性,他一直都不錯。
分手歸分手,渣男歸渣男,但一碼事論一碼事,蕭行在專業素質這方麵十分肯定姚冬的分數。
姚冬手裡還拎著給他買的早點,有點無奈地說:“因為我,幫你說話。你總不來,教練生氣。”
蕭行“嗯”了一聲,沒再說點彆的。
“你晚上,去哪裡了?”姚冬繞來繞去又問過來,秉承著運動員的堅持風格,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關你的事。”蕭行的語氣比剛才好了一些,大概是因為姚冬這幾天沒黏著他,比較聽話,也因為姚冬剛替自己被教練罵,“不過我和張兵打過招呼,他知道我這段時間晚上不回宿舍。”
看吧,看吧,自己的分析完全正確,張兵早就知道大蕭去乾什麼。姚冬沒吭聲,可心眼子一直不停打轉,現在已經轉到了張兵的頭上。既然大蕭不告訴自己實話,那麼就從教練身上下手好了嘛。
“你又想什麼呢?”蕭行打破了電話當中傳遞的沉默,他都能想象到姚冬現在什麼表情。黑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秒鐘就能轉出一個主意。
“沒,沒想啊。”姚冬嘻嘻一笑,
“我把早飯,放在,衣櫥裡,你自己拿,哦。”
“我不用你給我買……”蕭行剛想拒絕,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根本不給自己說“不”的機會。唉,自從姚冬來了,這是什麼日子啊,每天驚心動魄,還總覺著會有大事發生。
等到他急匆匆地跑回遊泳館,上午的訓練已經開始了。蕭行對這樣的作息時間十分熟悉,從5歲起,幼兒園大班開始,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水。從訓練班到省運會,被省隊教練提走,然後一步步遊到今天,蕭行隻有一個目標,就是進入國家隊。
現在他先去換裝備,遊泳池旁邊就是跳水台和5米深池,跳水隊那邊已經練上了。雖說大家都是水上運動員,可跳水隊的深池他們很少過去,因為危險。
由於跳台最高10米,所以下方的水池必須夠深才接得住運動員,不會造成沉底的慘劇。可5米這個深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遊泳運動員平時的訓練深度,兩個項目隔行如隔山,越是懂水的人越會規避風險。
繞過深水池,蕭行去一號更衣室換衣服,打開衣櫥,裡麵果然放著一份早點。
[主銀,可勁兒地使喚我哦(笑臉)]
蕭行被這突如其來的小紙條給逗笑了,不經意地笑了那麼半秒鐘,然後立刻板住麵孔。姚冬就是有這個本事,氣人的功夫一流,哄人的功夫也是數一數二。
現在恐怕來不及吃早飯了,蕭行先拿起那杯豆漿。溫度正合適,入口發甜,應該是放了不少白砂糖。姚冬自小在高原長大,吃東西口味挺重的,除了不怎麼吃辣,甜鹹都挺重口。隻是豆漿還沒喝完,一號更衣室的門開了,探進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蕭行靠著衣櫥門,這應該是姚冬頭發最長的發型,好想給他剪了。
“主銀,我來了。”姚冬從外頭鑽進來,手裡拿著一條競技泳褲,“豆漿,好喝嗎?”
“你過來乾什麼?”蕭行往後退了一步,怕他又撲身上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