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比賽總結,自己那份寫完了,可大蕭那份姚冬卻不知道怎麼寫。他想按照事情情況去寫,但學校未必通得過,他想寫大蕭是被人弄下去的,但是又沒有確切的證據。
但無論是教練還是飛魚隊,每個人都清楚這裡麵的問題。姚冬將男子200蝶的前16名出線名單看了又看,雖然賀文堯沒有明確說明“弄下來的人”是哪個項目,但他確定一定就是大蕭了。
畢竟,這兩天半的比賽裡隻有大蕭一個人是因為檢查員、檢察長的同時犯規警告而取消成績的。其他人的成績都沒有水分,都在拚命往快了遊。
那麼究竟是誰?這16人裡麵的哪個?姚冬看向第16名,章航,會是他?可是大蕭的比賽出場順序很靠前,章航當時還沒出場,他們怎麼知道去掉大蕭,章航就能擦線進入正式賽的?
還是說,想把大蕭弄下去的人其實實力相當,隻不過他的上升通道是正式賽的金牌,提前剔除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姚冬看向鄭天賦、餘星源和陳瀚,會是他們嗎?
不,都不一定,因為沒有人能提前預測成績,他們都是變量,隻有大蕭是不變的,是必須要弄下去的那個。俱樂部確實是為了保一個人上去,但這個人根本算不出來排名,隻是預估,所以要隨機地弄下去一個穩定出線的人。在所有穩定出線的人裡頭,一個有成績、沒背景的運動員是最好下手的目標。
出事之後,要這個吃了啞巴虧的人既沒有時間去周旋,也沒有能力去深入調查,大蕭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姚冬的心很沉,他忽然想起了阿哥那把匕首,藏銀手柄很有分量,刀刃鋒利,輕輕一割就能劃傷。阿哥不怎麼用卻時時刻刻戴在身上,說人可以不出刀,但一定要有出刀的能力。大蕭身上就沒有這把刀,誰都看準了他沒有背景。
蕭行一抬頭就看到姚冬發呆,摘了勞保手套走過來:“作業真不會寫了?”
“沒有啊,我都寫寫寫完一份了。”姚冬收回發散的思維,“你流血了!”
“啊?”蕭行低頭一瞧,手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小口子,一整排小血珠正緩緩滲出,“哦,不礙事。”
確實不礙事,汽修本來就容易刮刮蹭蹭,他完全不當受傷,隨便找了酒精和創口貼來處理。姚冬看著他熟練地處理傷口,心裡那股難受勁兒反複折騰,其實原本他也沒想這麼快和俱樂部接觸,可現在他已經忍受不了了。
“中午你想吃什麼?”蕭行抽空問。
“什麼都都都可以。”姚冬沒開玩笑,雖然修車鋪的環境沒有食堂好,更比不上豪華餐廳,但一堆人坐小馬紮上吃小飯桌他還覺著挺舒服。
“那我炒幾個菜,把昨天沒吃完的餃子煎一下。”蕭行看了一眼時間,該去做飯了,路過姚冬時捏了把他的臉,“想喝奶茶就自己去我屋裡煮,出來的時候記得關插銷板。”
“那你說,我的0,請去煮。”姚冬又恢複了微笑,黑眸閃亮。
“你閉嘴吧,一會兒讓我姐聽
見,她以為咱倆又公眾場合內玩野的。真不知道她哪看那麼多……她怎麼比我還黃色?”蕭行看了看不遠處,正在認真洗車的蕭純像是有了姐弟的特殊心電感應,回頭瞥了一眼。
得嘞,遠程操控,蕭行馬上閉嘴,是男人就勇下廚房。
這頓午飯吃得十分豐盛,沒吃完的餃子被做成了微微酥脆的煎餃,蕭行又額外做了魚頭貼餅子、鍋包肉和地三鮮,最後還做了一道拔絲紅薯。姚冬吃到最後肚子都撐了,蕭行還在給他夾菜,他兩腮鼓鼓地說:“吃吃吃不下了,太多了。”
“你還是多吃點兒吧。”蕭行一笑,又特彆冷酷地說,“畢竟你損失了那麼多人類之子呢,趕緊好好補補,積攢回來。”
嘿,不說這事還好,一說姚冬就有話要說,板著勁勁兒的麵孔悄悄靠近:“那我現在為什麼還活活活著?”
蕭行頓時放下碗,避開他那風紀委員一般的高貴的姐:“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意意思是,某些人說話不算話,我這麼一個妙人站在你的麵前,你居然不心動嗎?”姚冬用膝蓋碰碰他,“青春沒有售價,今今今晚拿下我吧。”
蕭行端起碗吃飯,但嘴角是笑起來的。
“我都這麼主主動了,你都不為所動,看來昌哥說得好準確。”姚冬不依不饒地嘀咕,“你好難追,也好難,哄哦。擁有大武器又不知道使用,光長那麼大大大乾什麼,當身體插件嗎……就算是身身身體插件也應該是我的外部插件啊,你好小氣,這東西是用進廢退……”
“你這叫哄?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家的。”蕭行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肉,“外部插件本來半年前就打算給你用了,現在是冷靜期。”
本來就是難哄啊,難哄還不承認。姚冬用儘力氣終於乾完了這頓飯,好不容易消化完,到了下午,他找了個回學校拿東西的借口就離開了蕭淨修車鋪。好在現在大蕭忙得脫不開身,給了他單獨行動的機會,而前進的目標也不是靠近體院的東校門,而是正門的停車場。
那輛車還在老地方等著他。
有了心理準備,姚冬這次開門上車就相當自如了,沒有了前兩次的掙紮和猶豫。隨著他對俱樂部的深入,他這個小臥底的人設也在默默改變,從一個試探性的接觸過程變成了意誌堅定,而這次的50米比賽剛好就是一個突破口,讓他的堅定順理成章。
“你還挺準時。”賀文堯仍舊在車裡等候,手裡還是夾著一根沒點燃的雪茄,“怎麼樣,這次比賽心態如何?”
“心態,挺好的。”姚冬裝出一副低落的神情,顯然心態就是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