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唐譽的心越來越冷。自己一個不注意,弟弟居然被三角泳褲妖妃拐回修車鋪,還囚禁於地下室。
在地下室那種地方會發生什麼?唐譽完全猜得出來,隻剩下百般心痛。原本有些事情他不想那麼早說,但現在不得不提上日程。
“要不然,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蕭行打斷了唐譽那五花八門的思路,不知不覺間他眼睫毛上又落了雪花。
唐譽當仁不讓地往前一步,既然小冬哥哥要來謝謝我,那就是我的客人,肯定是我來招待。“這樣吧,我來安排,咱們先去吃飯。”
“我來請客吧。”蕭行說。
“還是我來吧。”唐譽撣了撣頭頂的白雪,你能請什麼?請人家去你的小地下室觀摩嗎?還是去你打工的炸雞店、奶茶店、烤肉店、汪汪台球廳?
一行人就這樣先換了地方,從校園門口到了中式茶餐廳,唐譽特意選了一個可以賞雪的包間,先要了一壺西湖龍井。“嘗嘗這個,是我家留在這裡的‘禦前十八課’。”
“謝謝。”丹增倒是不認水,沒有弟弟那麼挑剔,舉手投足都有一股貴氣,喝了半杯茶水後就開始關心起弟弟的成績來,“你們馬上就要去水立方了吧?這回我阿爸和阿媽特意讓我多留一段時間,看完他的比賽再回去。他膽子太大了,家裡已經嚇壞了。”
蕭行嘗不出好茶,也不覺得姚冬家裡已經嚇壞。能養出高原英雄小姐弟這樣的孩子,父母和長兄“功不可沒”,可見他們平時就不舍得說他們,事事鼓勵,雖然養育方式沒錯但膽子就是這樣寵大的。
“他現在成績不錯,50米處於國內領先梯隊。”但蕭行也不願意說他什麼,特彆是現在。眼前的是不能得罪的聖子大舅子,小冬是他最心愛的弟弟,自己要是這時候說他壞話才是有毛病。
丹增鬆了一口氣,轉而笑出一模一樣的釉白牙齒:“他從小就很喜歡遊泳,家裡也支持他,隻是怪累人。”
“他自己選擇的道路,再累他自己也開心啊。”蕭行繼續給大舅子吃定心丸,“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他的50米蝶泳成績已經摸到了國內的天花板。這次比賽他一定可以拿一個漂亮的成績,然後被國家隊注意到。國家隊現在正在外頭打積分賽,明年會回國參加冠軍賽,再過半年他會和國家隊同台競技。”
“唉。”丹增又是笑又是搖頭,不住地摸弟弟的臉,摟過來親,又摸他的手,將自己手上的好戒指摘下來套在弟弟的手指上,緊接著又和蕭行繼續聊起比賽。趁著這個時間,唐譽又一次將姚冬拉到身邊,把桌上的茶點推給他吃:“你們還沒吃飯吧?”
“吃了。”姚冬拿了一塊綠茶味道的點心,但是不敢和唐譽哥說自己吃的是半個煮老玉米。
騙人,瞧他這樣就不像吃了飯,一定是被囚禁一夜還沒給飯吃。唐譽忍不住又要譴責妖妃,但顯然給小冬上課更為重要。
“就真的非他不可了嗎?”唐譽一開口就來了個大的。
姚冬
用點頭表示yes,大蕭都已經給自己攢彩禮了,漢族的彩禮就是結婚的見證。
唐譽的血壓持續上升,仿佛看著小冬往殺豬盤這個火坑裡頭跳,又拉不回來:“他在北京沒有根基,你吃虧。談戀愛不能光圖外在條件,也要適當的,看看內在。”
說完他又看了看蕭行,想起他那微信頭像和朋友圈內容,怎麼想都很像有所圖謀,說不定好友裡一堆富婆。現在小冬的哥哥也來了,一看他那件藏袍就知道沒有10萬塊做不成,蕭行更不會放手,入贅之後少走50年的彎路。
“你瞧,今天他都沒管你的飯。”唐譽還在努力,哪怕他倆談談戀愛呢,彆這麼認真。
“也管,隻是,時間短。”姚冬很想讓唐譽哥放心,自己不是一時衝動,和大蕭認識有11年,小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家裡有錢,都是他來掙錢給自己花。
“唉……好吧,那現在隻能是觀察期,你不要把人往家裡帶,家裡地址彆告訴他,彆帶他回去認門。”唐譽不忍深說,畢竟真要是棒打鴛鴦,小冬也是會難過的,“不過你們兩個,現在已經這樣了,有些事情還是要多多注意。”
姚冬又抓了一塊桂花點心吃,用雨前龍井順下去:“哥,你說。”
“他有身體檢查嗎?”唐譽又開了個大的,蕭行太像花活兒不斷的那種炮王。
姚冬瞬間無奈了,低著頭說:“我們,隻有彼此,是初戀。”
“你是初戀,他未必是啊,你們還異地兩年多,兩年多裡他有什麼事你也不知道。”唐譽越想越危險,沒想到姚冬堅持搖頭:“真的沒有,我們彼此隻隻隻有對方,是特彆純情青澀的校園戀愛。”
談了一段特彆澀的校園戀愛的蕭行剛好看過來,不知道他倆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他那個樣子,怎麼可能青澀?情.色還差不多。”唐譽也看了一眼和青澀完全不沾邊的蕭行,仿佛已經看到了好多富婆爭相給他那三角泳褲邊裡塞錢,“好吧,就算你們是初戀,隻有彼此,但你們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該有的措施……他總是有的吧?”
姚冬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但是有了一秒的遲疑。
他連套子都買不起了嗎?唐譽的心比外頭的雪還要冰涼。“那,其他的東西,他總是有的吧?”
“有的。”姚冬自以為掩飾得很好。
唐譽呼吸一滯:“不會又是……洗發水吧?”
姚冬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不管自己什麼反應好像都會露餡兒。唐譽這回真的麻了,修車鋪、地下室、沒有計生用品也沒有潤滑、不給飯吃……自己這可憐弟弟過的什麼淒慘日子,藏區黑富帥慘入狗窩,扶貧去了。
越想越氣,臉都氣熱了氣紅了,唐譽脫掉風衣,挽起襯衫袖口剛想喝一口茶潤潤嗓子,隻聽旁邊一個聲音很挑釁地飄了過來。
“你這襯衫,有點眼熟啊。”蕭行一眼就認出這襯衫的主人是誰,反正肯定不是唐譽。
唐譽捏緊茶杯,保持著應有的風度,隻是用完美微笑來回應。果
然是妖妃,不光惦記著小冬還惦記著彆人。
在氣氛表麵融洽實則內藏暗湧的聊天氛圍裡,這頓茶點算是完美結束。隨後唐譽以“丹增是特意來向自己道謝”為由強行儘地主之誼,請了這頓午飯,並且安排了他在京的住宿。晚飯之前他們一起陪著丹增逛校園,唐譽霸占著東道主的身份在前頭帶路,蕭行陪著姚冬,時不時抵禦一下從四麵八方飛來的雪球。
“好想,打雪仗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姚冬的手蠢蠢欲動,他們隻有這幾天休息,馬上又要進入下一個征程。
“在北方你可彆輕易打,特彆是在東三省,打雪仗和攻城差不多,隻要腳滑倒下了,你就不可能再起來。”蕭行顯然深受其害,“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兄弟吧,叫顧風,在北體跳水,他小時候就在哈爾濱,每次打雪仗他都反水。”
“那以後,我也去哈哈哈爾濱打一仗。”姚冬躍躍欲試,西藏也下雪,而且下雪特彆早,9、10月份就開始了,但是沒有人這樣鬨。
蕭行心想你過去之後連皮都得凍壞了,抬眼一瞧剛好是丹增腰上的墜子,於是意圖明顯地問:“你哥這件衣服多少錢?”
“這件啊……”姚冬算了算,“好像是,12萬。”
臥槽?蕭行瞳孔八級地震,一件藏袍這麼貴,比那些奢侈品大牌子貴多了。那這彩禮給多少合適?
“而且做了三三三年,主要是,料子不好找。”姚冬沒覺得這衣服有多昂貴,畢竟不是家裡最值錢的那套,“外頭是是是羊皮,裡麵是小羊毛,阿哥的裁縫不殺生,看上了皮子就等羊自然死亡,小羊也是找意外死亡的,然後念念念經,再取皮,所以時間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