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甜不甜,這個問題姚冬不敢確定,但他唯一確定的是聽到了自己倒抽冷氣的聲音。
“怎麼是你!”姚冬大驚失色。
天塌了這是!雅魯藏布江的水倒流了!誰來救救我啊!
緊接著,接二連三倒抽冷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猶如萬裡滔滔無限海,堪比兩岸猿聲啼不住。而姚冬就站在這場倒抽冷氣的聲響當中,360度包圍式聆聽,心跳也跟著突一下、突一下,然後變成了機關槍,開始突突突突突。
“怎麼,會是你!”他仍舊無法相信,驚訝變成了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砸到他暈頭轉向。和甜妹相識的點點滴滴反複在腦海中上演,但是怎麼都沒法把“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和“劉姥姥三英戰呂布”這兩個表情包和192的粗狂大蕭聯係在一起!
這可真是……世界是糖,甜到我驚慌。
“怎麼不會是我了?我什麼時候不甜了?”蕭行也驚訝,但他驚訝的點並不是姚冬又又又當了臥底,而是他居然是“阿星”,是“小飛”。
自從有了上回的經曆,現在姚冬就算潛伏到全球各地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能姚冬天生屬性就是乾這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願意以一己之力抵抗世間萬惡。可是……蕭行並沒有將他和自己的搭檔聯係到一起去!
自己和姚冬是怎麼認識的?在遊泳比賽的貼吧裡。一個不起眼的帖子,有人詢問“逸港俱樂部”,然後自己就找上了樓主。從那天開始,他們隔三差五就要交流一下對於這個俱樂部的下手方式,以及相同的想要為談年討回公道的強大信念。最初他們的計劃非常中二,慢慢才認清了現實。
原來是姚冬啊,原來手機那一邊和自己交流的人居然是他!蕭行眼前的衝擊波絕對比姚冬的波要大,強烈的撼動感好似經曆了一場地震,而且還帶有不間斷的餘震。原本俱樂部這些事情蕭行也沒打算告訴姚冬,知道的事情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隻會徒增煩惱。
結果人家不僅早就知道了,還和自己一起煩惱了整個青春期。
“居然是你啊,你可真行。”蕭行這口氣半天才喘順,和姚冬談戀愛真是不虧,處處驚喜,日日驚嚇,還有多重身份陪你玩兒無間道,新鮮感連續不斷。
姚冬張張嘴,一緊張又說不出話來了,渾身的冷汗倒是沒少往外冒。也不饑餓了,就算再給他一個烤紅薯也吃不下去。
“能耐啊你。”蕭行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恰當的形容詞,腦瓜子再次嗡嗡直響。躲過了甲流乙流支原體,沒躲過姚冬發大招,這一下子火候攻上來嗓子差點說不出來。
扁桃體都快被他氣發炎了。
祝傑這時候緊皺眉心,語氣不善:“你是自己沒話可說了嗎?能不能彆學我說話。”
白洋在旁邊深層次地吃瓜,大蕭你可彆學他,祝傑這人看著酷的原因之一就是嘴笨話少,他那幾句話都是帶版權的,你搶了他以後沒得說。
“我先借用一下,實在找不
到話說他了。”蕭行越發乾啞,扭過頭對周圍的人說,對不起,我先把人帶走審判,馬上回來。”
“啊?啊?審判?審判誰?”姚冬掙紮了兩下,但實在無法抵抗甜妹的力道,就這樣被抓進了洗手間。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場甜蜜的問責。
而留在原地的這幾個人還未從震驚中抽離,事情的發展不僅是脫軌,還脫得離譜。還以為今天最驚險刺激的部分已經過去,沒想到前頭隻是開胃菜,現在才是主菜時間。
4個人比康橋還要沉默,最後白洋首先說:“真沒想到啊……這可真是……”
“我隻想問一件事。”薛業儘量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他倆看上去是毫不知情的吧?根本不知道對方就是對方?”
“雖然你這句話說得有點繞,但應該是,他們不知道。”白洋點點頭,“糟了,有點不妙啊。”
“那他倆又是同學,又是對象,又是從小在一起比賽的同項目競爭者,現在還是競爭對手兼隊友……如果小冬讓大蕭給他證明清白,會不會沒法證啊?”薛業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彆人一聽,好家夥,你倆從小就認識了,然後你姚冬現在找你發小給你當人證,真真假假誰說得明白?
“這個……”身邊的專業人士也遇上了難題,“確實是有這個顧慮,蕭行必須要拿出關鍵性的證明才行,比方說,他倆從一開始聯係就留下了聊天記錄。最好的方式是不止有這一個人證,還能有其他人站出來。”
“這種事……誰會那麼願意站出來?”白洋深知人心叵測,一旦站出來就坐實了自己也和俱樂部有聯係,一旦東窗事發,波及麵隻會更大。
“希望吧。”專業人士說完又看向祝傑,“小傑……”
“祝傑。”祝傑糾正他。
“好吧,我是替你父親傳句話,他讓你有時間多回家吃飯。”那人語氣緩和,顯然已經知道這個家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那我帶薛業回去?”祝傑反問。
“不了不了。”沒等那人回答,薛業首先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傑哥的爸可沒有他爺爺奶奶那麼好說話,“傑哥你還是自己回去吧,我就……”
“我還沒和你算賬呢。”祝傑打斷了他,“你什麼時候和他聯係上的?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先告訴我?”
“唉,這不是妹妹病著呢,我不想讓你煩。”薛業的語氣瞬間從支棱變成了老實,“傑哥我錯了,今晚……”他離近了些,“我全自動。”
你全自動?你哪次動了?你全自動就全是我動。祝傑使勁揪住薛業的後脖子,往上捏了捏。
一直在旁邊花樣吃瓜的白洋此時此刻放鬆下來,多虧提前通知了家屬,不然這一層接一層的馬甲遲早要出事。不過啊,真沒想到大蕭小冬倆人齊齊掉馬,現在事情也差不多了,自己也該及時脫身了……
“白隊!”可是派出所門口的一聲呼喊打破了白洋腳底抹油的計劃,隻見陶文昌帶著頂著一頭雪花的唐譽朝著這邊奔來。
“你們怎
麼來了?”白洋頓時看向祝傑,“你叫的?”
“我又不知道薛業發生了什麼事,多個人多條路。”祝傑隻承認自己叫了陶文昌,但是不懂唐譽怎麼也跟著來了。
唐譽臉色陰沉地進了派出所,成為了表情最為不明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