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澡房的水汽如濃霧,蓋住了房間大部分的細節。唐譽懷疑自己就是被白洋頭上的綿羊卷所迷惑,現在才被按在了長長的橫椅上。
“趴下吧,小兄弟。”搓澡大哥精神抖擻。
“不用趴下。”唐譽緊緊攥著下半身的浴巾,原本他想得還算保守,隻是坐在椅子上,讓他們搓搓後背就行了。結果白洋他倒是脫得痛快,下麵的浴巾一扯,麵朝下趴在了正對麵的椅子上,屁股和後背朝天。
眼瞧著東北大哥的搓澡巾就要碰到羊屁股上麵的後腰,唐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們這裡正不正規?”
旁邊的大哥懵了。
白洋也懵了,怎麼著,你是懷疑我帶你來什麼不正經場所了嗎?要是那種場所,給咱倆搓澡的高低得是美男子吧,我也不可能點倆大哥啊。
“我們不搓脫光的。”唐譽堅持反對,白洋以前來這邊訓練肯定搓光了全身,他怎麼這樣不檢點?想必還是和屈南一起來搓澡的吧,兩個人坦誠相對。
大哥顯然對這種情況見得多了,一把給唐譽薅了過來:“咱都是大老爺們兒,沒必要扭捏,上回來我們這兒搓澡的一小夥還是明星呢,照樣脫光了。來來來,我給你輕點!”
“我不用!”唐譽的堅決反對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幾乎就是被大哥提溜在手裡搓後背。他左躲右躲,終究還是沒能躲過,手勁兒小了雖然不疼但是很癢癢,場麵一度無法收場。
這時候,那始作俑者白洋還撐著腦袋,趴在旁邊看好戲:“您輕點兒,他細皮嫩肉的,搓哭了我還得哄。”
“啊?真哭啊?”大哥顯然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玩笑話,沒見過誰家小夥子搓哭,“其實啊,多搓搓澡對身體有好處,你們現在總是坐著玩手機,血脈不通,這不,一下子就通了!”
說完,他將上半身發紅的唐譽按在了椅子上,一抬手,嗖一下,拽掉了下麵的白色浴巾。
結果,浴巾裡麵還穿著一條白色的平角內褲。
“你沒脫啊?”白洋眼神都氣直了,這到底是什麼奇葩讓自己碰上了?
“我不習慣。”唐譽誓死保護自己的下麵,既然無法反抗,乾脆順從地趴在椅子上,“您搓吧,力氣再小一些,腰……就不用了。”
“搓著你癢癢肉了吧?扭捏什麼啊,來,保證你這次搓完下次還想!”大哥爽快,看不得這扭扭捏捏的樣子,刷刷刷地往下劃拉。唐譽又要忍痛又要忍笑,還要忍著這股尷尬,一時間左右扭動,像蒸成粉色的白色鱈魚。
原本以為就這樣忍忍能過去了,殊不知一抬頭,旁邊的白洋正要分開雙腿。
“你敢!”唐譽大喊。
隔壁大哥嚇一哆嗦,怎麼著,連自己這邊兒的業績他也要管嗎?
白洋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唉,搓個澡都不舒坦不痛快,但還是把腿並攏:“大哥你搓後背吧,最近我有點上火,可能搓出痧來。”
“你火氣夠大的,已經出痧了,最近千萬
彆著涼(),否則病來如山倒。而且你是不是體虛啊∷()∷[(),摸著身上一直涼嗖的。”大哥隻好繼續搓,等到背麵搓完,笑嗬嗬地拍了下客人的屁股,“翻麵兒!”
白洋剛要動彈,隻聽旁邊那穿著內褲開始搓澡的人又開口陰陽:“白會長,人家拍你是為了讓你翻麵兒,沒讓你撅屁股。”
“你才撅呢。”白洋也跟著陰陽,“小冬比賽穿的都比你少。”
此時此刻的姚冬確實穿得和唐譽差不多,泳褲換上,泳帽戴好,泳鏡勒住腦門兒。熱身已經結束,他又一次準備上場。
本次比賽的最後一場蝶泳終於要來了,經曆了各種各樣的預賽,比賽初期的興奮已經成功滑向沉穩,他的心也越來越沉澱。這是閱曆和賽時帶給他的正麵產品,負麵產品是疲勞。
他安安靜靜地等待上場,等待著作為本次50米蝶泳的預賽第二名上場。
丹增頓珠也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心情跟隨弟弟的成績而飄動。他當然希望弟弟能遊出名次,用他的實力去打網絡鍵盤俠的臉,讓那些唱衰的人無話可說。但是他也心疼,加上今晚,滿打滿算小冬一共完成了8次完整的比賽。
彆人激動,但運動員家屬在現場看到的永遠不止是成績,也有成績背後的辛苦。
在燈光的追逐下,姚冬終於出場,他身穿統一的白色長款羽絨服,心裡默念著經文。雪虎從來不會因為寒冷而退步,雄鷹從來不會因為山高而停飛。
“終於出來了。”丹增輕聲說,聲音裡包含著對弟弟的關心和擔憂。
唐弈戈冷眼觀看全場:“你弟弟是預賽第二,這個成績應該沒人再說什麼了吧?”
“誰知道呢,人永遠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這就和網紅工作一樣,有多少人喜歡,就有多少人討厭。”丹增顯然已經習慣。
等到預賽第三名本傑明出場,唐弈戈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有沒有簽約?”
“嗯?”丹增不懂似的看過去。
“我有一個子公司專門做網紅孵化,方向和你的輸出內容對口,正在觸碰文旅。你自己乾是乾不成的,我建議你找個東家。”唐弈戈冷酷地提議。
“我不懂這些事,再說吧。”丹增笑了笑,重新看向場內的弟弟。
姚冬站在5道,左側是約翰遜,左左側是本傑明。他能感覺到所有的閃光燈都往這邊來,注視的重點還在左側。畢竟這兩位是大有名氣的優秀選手,但是……自己能夾在他們中間,自己也不差!
在自我鼓勵和暗示這方麵,姚冬一直都很可以的。
羅銳這時候終於接到了領導的指示,可見上頭到關鍵時刻也沒能坐得住:“小羅,現在情況怎麼樣?”
“您打電話怎麼總慢半拍,孩子都上場了,您才問?情況不好我把小冬拉下來?”羅銳很護犢子。
“你吃火.藥啦?”領導早就知道他是什麼脾氣。
“小冬有傷,我能心平氣和才怪。”羅銳再次看向台上,“回去可得讓孩子們好好歇歇,比賽就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