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哈爾濱機場的落地窗變成了樓房的萬家燈火,偶爾還能聽見鞭炮聲。氣溫徹底冷下來,和山上夜間有一拚,但風硬很多,吹在臉上像小手拍。兩側人來人往,街裡街坊見麵都拜年,而他們說話的口音讓姚冬很是熟
悉,沒有一絲一毫的陌生。
他和大蕭認識的時候,大蕭說話也是這個味兒。
“來,我帶你回去。”蕭行重新背上雙肩背,裡麵裝著的是獎牌,行李箱裡裝著禮物,手裡拉著的是喜歡的人。
他家住在一層,不走樓道,可以從陽台的小院進去。到處都是積雪,但院子裡乾淨,平時姥姥家都是張琪苒的父母在照顧。路過一層時他們碰上了一個同齡人,看樣子不比他們大多少,那人瞧見大蕭一愣:“臥槽,你回來了!”
“回來了啊,乾嘛?”蕭行笑著說。
“嘿,你一聲不吭就回來了,早說啊。”那人笑嘻嘻地給他們讓道,姚冬也禮貌性地點點頭,等那人走過去才問:“這是是是誰啊?你的鄰居吧?”
“住我家樓上的,小時候老跟我打架。後來有一次讓他爸看見了,拎回家一頓皮帶抽。”蕭行回答。
“那那那就太好了,我還怕院裡的人欺負你呢。”姚冬心裡好受些。
“欺負我?開玩笑呢吧,擱我們這裡,一個家裡沒大人的小孩兒就是全小區的重點保護對象,我爸當兵的時候還是他們爸的班長呢,敢給我整哭了,回家他們都得挨揍。”蕭行在小區是真沒受過氣,所有的氣都是訓練營裡受,“憑良心說,全院裡敢打我的兩個人一個是我姐,一個是張琪苒,嘖嘖。”
姚冬跟著一起笑了,這裡雖然偏僻但民風淳樸,小區裡的人真好。
走過陽台小院,姚冬瞧見了一扇門,這個他就更熟悉了,大蕭以前放學了就坐這兒和他打視頻。雖然自己沒來過這裡,可是每個角落都見過,大蕭在他們異地聯係那幾年已經把家給他看了個遍。
“小心台階。”蕭行說著拉開了陽台門。
姚冬從外屋走進了屋裡,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了。屋裡張燈結彩,連牆上都掛著過年的小燈籠,很是喜慶。張琪苒一家從樓道進,正把箱子往臥室推,蕭行一進屋就開始四處找人,索性直奔廚房,給白發蒼蒼的小老太太一把抱了起來。
“誒呀誒呀!”姥姥嚇了一大跳,“找抽啊你!”
“那您抽啊,使勁兒。”蕭行把老太太抱到客廳裡,懷裡是不到80斤的人,可也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親人。在燈光下,老人的頭發已經全白了,一根黑發不見。小時候他幫姥姥拔白頭發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怎麼一晃眼,人就這麼老了?
“你就作害吧你。”姥姥罵歸罵,可每一條皺紋都透著高興的情緒,“誒呀,你同學還在屋裡杵著呢!”
“對對對,我給您介紹下。”蕭行抱著老太太轉了幾圈,挨了幾下打,心滿意足了,“姥姥,這是我同學姚冬,您叫他小冬就好。”
“姥姥好,我是小冬。”姚冬趕緊說。
“這孩子,看著比你好多了。”姥姥把姚冬拉到燈下打量,“真好,都是大高個兒,長高了咱們不受欺負。吃飯沒有?這屋裡熱,先把帽子給摘了吧。”
老人雖然上了年齡,也動過大手術,可身子骨還是硬朗,先把姚冬臉上的厚圍巾給摘了。圍巾沒了就是帽子,等羽絨服帽子往後一掉,姚冬的臉完全露了出來,被燈光打得清清楚楚。
“誒,奇怪,怎麼和電視裡不像呢?”姥姥左右打量。
彆說老人覺得不像,蕭行都覺得特彆不像了,姚冬這幾天上山、下山來回跑,現在完全成了水土不服的模樣,整個人都腫了!好看的雙眼皮腫成了內雙,臉看著也大了一圈,好像嬰兒肥。
張琪苒拿了幾個凍梨過來,一進屋也傻眼:“我靠……這怎麼了?”
姚冬一直覺得眼睛睜不開,摸了摸眼皮才知道是嚴重水腫,就仿佛一條深海魚一下子遊到淺海,整個人肯定不漂亮了。正在這時候,蕭行家的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張琪苒眼疾手快,立馬將兩個人拉進了臥室:“你倆彆出去了,來事了。”
“什麼事?”蕭行沒聽懂。
“約你相親的哈哈哈哈。”張琪苒一陣笑,“咱們院的媒公媒婆。”
什麼?要約大蕭相親?事情的發展不對了起來。姚冬趕快拍拍臉蛋,他正牌男朋友就在這裡,還相什麼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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