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塊牌子裡自己沒有贏顧翱翔,大蕭和彭高洋打了平手。全隊能贏是因為袁亦秋的開局優勢大好,也因為張琪苒最後疾風般的收尾。他們和國家隊的差距還有不少呢,以後仍舊要追趕!
要追上!要超越!
大屏幕裡,那紅布已經被禮儀小姐掀開,露出了4塊壓在一起的金牌。場內的歡呼聲再次抵達一個新高潮,哪怕在場外仍舊可以聽
見。白洋站在外麵工作,誌願者在關鍵時刻要服從安排,不一定每天都能在內場看比賽,今晚他就是一眼都沒看到,隻能在外麵聽一聽。
現在,他的工作暫時結束了,大屏幕裡的頒獎儀式也即將抵達尾聲。他親眼看著本校運動員戴上金牌才算安心,臉上也不自覺地出現了滿足的微笑。都說比賽是賽過就忘,不能一直停留在成績上,但是最起碼在這一刻,那4個人代表了這個項目的國內最高水平,也會在中國遊泳曆史上記下他們的名字。
這就是運動員終其一生奮鬥的謎底,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總有彆人能夠辦到。20年後,等到小冬和大蕭退役,他們再回過頭看,這金子般絢爛的年齡和比賽都是他們用青春書寫的無悔。
“看著大蕭贏比賽就這麼高興?”忽然間,旁邊的唐譽打斷了白洋的笑容。
“對,高興死了。”白洋橫了他一眼,“你怎麼又出來了?你是不是尿頻?”
“沒人規定不能出來上洗手間吧。”唐譽調了一下助聽器,“現在你能走了嗎?”
“沒忙完呢,一會兒還得疏導散場。”白洋看了看時間,等待今天最忙的時候。
散場後,比賽人員和觀眾不走同一個通道,運動員先回酒店休息,教練還要接受媒體的采訪。姚冬直接掛著金牌就回來了,到了房間後像換了一個人,拿起手機就是一通自拍。哢哢哢,哢哢哢,恨不得將每個細節都拍出來,然後一股腦兒地發給家裡人。
蕭行則在另外一邊給姥姥打視頻電話:“您回到酒店了嗎?怎麼還沒到?”
“奧運村好漂亮啊,我得看一看。”姥姥有點越夜越美麗那個意思,跟著人群在奧運村裡參觀,“你去過鳥巢沒有啊?進去沒有?”
蕭行頓時就無奈了:“姥,那是田徑比賽場館,和您大外孫的項目不一樣,我是水裡的。”
“哎呦喂,你連鳥巢都沒進去過啊?嘖嘖嘖……”姥姥一陣嫌棄。
蕭行再次解釋:“鳥巢裡頭的比賽和我不沾邊,我遊泳可以,跑步跳遠扔鉛球連全國前幾千都進不去。您就饒了我吧,彆想著在鳥巢裡看我比賽,以後有時間我買票帶您進去玩兒。”
“還買票?”姥姥一陣爽朗的笑,“你有多少錢啊?發大財了?”
“發財了,有錢。”蕭行終於可以毫無負擔說出這句有底氣的話,“學校給好多好多獎金呢,我留著給您養老。”
“我有退休金,你的錢自己留著花,將來娶媳婦兒。”這是姥姥的心頭大事,家裡條件不好她也清楚,“你慢慢也大了,有些事情要明白,攢錢有大用……”
“我娶什麼媳婦兒啊,我剛上大學。”蕭行原本想要略過這個話題,忽然心裡一動,走到正在自拍的姚冬旁邊,“姥,您看,小冬!”
姚冬趕緊放下手機:“姥姥好。”
“好好好,你們住在一起啊?”姥姥眯著眼睛一直笑。
蕭行舉著手機,兩個人剛好一起入鏡:“對啊,我和您說過,您瞧您老糊塗了吧。您不是說讓我找媳婦兒嘛,往後我就照著小冬這樣來找,您覺著怎麼樣?”
姚冬頓時就不敢動了,套馬的漢子你就算威武雄壯你也得憋住了,不能拿了金牌就飄了,直接出櫃這種事可乾不得,姥姥會氣暈!
“這叫什麼話,這是男孩兒。”姥姥先是搖搖頭,緊接著又說,“你照著這樣找個女孩兒吧,和你一起練遊泳,有話聊,而且啊你們一起訓練,每天都能見著。不然誰找你啊,天天訓練,連個人都摸不著,你沒時間陪人家,女孩兒就跑了。”
“那行,這可是您說的,讓我照著小冬找,以後我就找這個樣子的,高個兒,黑臉兒,會遊泳,還天天跟我一起訓練。”蕭行笑得格外囂張。
“對對對,就找這樣的。”姥姥還沒聽出來被大外孫下了套,樂嗬嗬地點著腦袋。
同一時刻,丹增頓珠還在成都的機場等待轉機,幾個小時的等候時間非常難熬。他看完了弟弟的比賽,一會兒想哭一會兒想笑的,恨不得立馬就飛到水立方去。忽然間,麵前出現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照直了站在他的麵前,和電影裡的排場一模一樣。
乾嘛?搶劫?
丹增坐直了一些,剛想開口問他們要乾嘛,結果那兩人一左一右在他旁邊落座,其中一個按著耳麥,顯然在打電話:“人接到了,唐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