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森這笑聲,有點調皮,這種調皮,他也隻有在方婭麵前才會表露。方婭不由問道:“難道,今天你和李導談的,都是你杜撰的?部裡領導,並沒有要他歸國?”劉士森道:“那倒也不是。部裡領導聽說我要來參加這個發布會,要爭取李導歸國,當然也不反對。可是,領導也絕對不會強求,人才歸國,靠的是自己的覺悟,強扭的瓜不甜。與其說服一個大導演讓他回來,不高不興地待在國內,又何必呢?花的資源,花的錢,還不如培養一個國內的導演。藝術家,是可以培養的。”
方婭聽了笑笑說:“看來,表哥是完全因為我,才趕來江中這一趟啊。謝謝表哥!”劉士森朝方婭瞥了一眼,道:“謝我不能掛在嘴上,你讓我來這麼一趟,到底是什麼目的?到底是為了誰?”
劉士森到了安海酒店之後,一直在觀察,跟方婭最熱乎的人到底是誰?這個活動沒搞好,最可能影響到的人到底是誰?直接受影響的應該是安海酒店,可是一家酒店就算再大,估計也入不了方婭的法眼。此外,就是鎮上黨委、政府的負責人,可方婭卻似乎沒跟他們有什麼溝通,更沒有一絲關切。
接下來,便隻剩下安縣的縣長金堅強了。對了,會不會就是金堅強?在酒桌上,方婭還帶著金堅強一同向熊書記敬酒。可劉士森一想,又覺得不對。方婭的眼光何其之高,金堅強年紀也有點了,但地位不高,目光之中已經帶著基層乾部的渾濁了。方婭會看得上這樣的人?打死劉士森也不相信。
那麼除此之外,還有誰?難道是因為肖靜宇?劉士森又回想起了在酒席上肖靜宇和方婭有過的眼神交流。方婭還對肖靜宇做過鬼臉,肖靜宇還白過她一眼。劉士森知道肖靜宇是方婭的閨蜜,為小姐妹兩肋插刀是吧?
劉士森轉向方婭,問道:“是不是為了肖靜宇?”方婭隨即一笑,道:“表哥,你怎麼能一猜就猜到呢!”劉士森這才放心了下來,也笑道:“你這點小心思,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嗎?”
方婭心道,你自我感覺良好,其實是“睜眼瞎”!她依舊笑著道:“肖靜宇在鏡州不容易,我該幫她的時候,還是得幫她。”劉士森道:“既然為了你的閨蜜,我沒話說。對了,你這個閨蜜為什麼要這麼辛苦?我聽說,司馬家族的人,看上了她,她要是嫁給了司馬家的人,不想工作的話,可以直接當太太了;想工作的話,直接跟我一樣到華京部.委不舒服嗎?”
方婭鼻子裡輕哼了一聲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肖靜宇隻走自己的路,從來不會走彆人為她設定的路!這一點,我還是佩服她的,也是我最欣賞她的一點!”劉士森卻道:“這又何必呢?有好日子不過,還兀自辛苦?況且她還是一個女人。”方婭不客氣地道:“表哥,你這個人啊,就是貪圖享受,整天窩在華京那個安樂窩裡乾什麼?我勸你啊,早點到地方上來曆練一番,乾一番事業。中華大地,巍巍山河,三十多個省市、三百多個地市、三千多個縣市,那才是男兒乾事創業的地方!當你越過千山、踏過萬浪,回到京城的時候,就會知道很多人都是些誇誇其談之輩,不足掛齒了!”
方婭說這番話的時候,腦海裡莫名便浮現出一個人來,那個人身體朗健、性格堅定,曾看過她胸口的墨鳳,曾跟她一起經受藍色閃電的重擊,曾經死死拉住從山上滑落的她,曾經在大石塊旁以山為床……這個人,就是蕭崢。
隻聽劉士森道:“方婭,你這個要求有點高。你也知道我從小就長在安樂窩裡,現在當司長已經俗物纏身了,乾一番頂天立地的大事業,恐怕也不該是我的使命吧?!”方婭心道,難道是蕭崢的使命嗎?可她沒說,隻道:“這個隨你吧。反正我有事,要你出個麵的時候,你能隨叫隨到就好了!”劉士森道:“我是拿你沒辦法。要不要到我房間坐坐?”
方婭道:“算了。我好不容易失眠症才好,可不想因為打破生活規律再度失眠。”劉士森相當關心方婭,就道:“那也是,你好好去休息。對了,你這個失眠症,到底是怎麼好的?”
方婭的失眠症是在寶礦山中,找到了龍型鳳型閃電之後,才得以痊愈的。但是,這整個經過都牽涉到了蕭崢。方婭不想讓劉士森知道蕭崢的存在,因此說:“我認識了一個頂級中醫。”劉士森若有所思地點頭道:“看來,我們國家真正的好中醫,還是很厲害的!”方婭道:“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回房間了。”
劉士森隻好和表妹方婭分開,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那天晚上,蕭崢和徐昌雲、管文偉、安如意、崔強、陸威等人喝了不少的酒,秘書沙海沒喝酒。當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沙海接到了電話,是導演李傑人打來的,說請沙海一起去聊天。李傑人對沙海視為知己,李傑人和安縣的緣分,有很大一部分功勞也要歸功於沙海!所以,沙海向蕭崢一請示,蕭崢立馬滿口答應了。他說:“今天我們安海酒店能度過危機,李導幫了太大的忙。你去陪李導喝一杯吧,今天其他事不用管了。”
晚餐結束,有的人回家、有的人回房間。安如意問蕭崢,要不要再去酒店喝點茶?蕭崢本想回自己父母家去,可想到今天那麼多省、市領導還在酒店,說不定等會有點什麼事情呢?還是得過去一趟,就答應了安如意。
他正坐入安如意的車裡,便接到了肖靜宇的電話:“蕭崢,陸書記找你,說要跟你聊一聊。”
陸書記召見自己?肯定是有話要說,蕭崢道:“好,我正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