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毫無疑問想讓譚震責令高成漢立刻放了自己的父親陳光明。譚震跟高成漢在一個常委班子裡,已經這麼久了,當然對高成漢的為人,非常地了解,他說:“陳虹,這個事情,有難度。我了解高成漢,他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會隨便帶人的。他既然帶了人,那就肯定有理由。”
“他有他的理由,譚書記,你有你的權力。”陳虹盯著譚震,雙眸微微發紅,“在鏡州,到底,他高成漢是市委書記,還是你是市委書記?!要是你聽他的,那我也沒話說!”陳虹用話語刺激著譚震。
譚震知道陳虹急了,他也不跟陳虹一般見識,就道:“的確,我是市委書記,但高成漢是市紀委書記,對可能存在違紀違法問題的黨員乾部進行調查,是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呀!”陳虹道:“譚書記,你可彆跟我打太極拳。狗急了還要跳牆呢。我和譚書記之間的關係,想必譚書記不曾忘記。還有譚書記的關係網和利益網,以及這些年來譚書記乾過的事情,恐怕譚書記也都心裡有數吧?要是譚書記這次不願意伸出援手,指不定哪天我借酒澆愁,就把什麼不該說的給說出去了。”
譚震眉頭一皺,有些惱火也有些憂慮:“陳虹同誌,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陳虹道:“這我知道呀。我就是擔心,要是我父親被高成漢給害了,剝奪了職務、進了裡麵,我作為女兒能不傷心嗎?一傷心,我怕自己真的控製不住會說點什麼!”譚震倒吸一口氣,他目光中是不耐煩,但還真無法拒絕陳虹,就怕陳虹會乾出瘋狂的事情。以他對陳虹的了解,這人瘋狂起來是真的瘋狂,要不然,她也不敢威脅他這個市委書記。
譚震不悅,但還是給高成漢打了電話:“成漢同誌,我聽說,你們今天帶了一位副處級乾部去調查了?這個事情,市委怎麼不知道?”高成漢道:“譚書記,隻是協助調查,主要是省裡的一個案子,找陳光明同誌了解下情況。”譚震道:“省裡的案子?了解下情況?也不用向我彙報了?”高成漢聲音裡透著為難:“譚書記,這個事情,我也很為難,是省紀委要求,先隻是談個話,不用向市委主要領導彙報。要是真要進入調查的程序,再向主要領導彙報。”
省紀委的要求,譚震也就有些無能為力了。況且高成漢說,現在隻不過是談個話,並非真的上調查程序,倒的確是沒有說一定要向主要領導彙報的,否則譚震就整天聽彙報都夠了。“原來是這樣?那我了解了。先這樣吧。”
“譚書記。”高成漢忽然又問道,“關於陳光明的事情,誰去你那裡反映情況了?”譚震朝陳虹看了一眼,道:“我也隻是聽人說起,所以問問。”譚震沒有說出陳虹的名字,隨後就掛了電話。
譚震看向陳虹道:“你看,電話我已經打了。高成漢說,隻是找你父親談個話,並沒有啟動調查程序。說不定等會你回到家,你父親已經回去了。”陳虹道:“最好是這樣。譚書記,要是我爸爸不能回家,我還是要來找你的!”譚震希望陳虹能早點走,就道:“陳虹,你還是早點回去看看情況吧。”ΚáИδんǔ
等陳虹走了之後,譚震在辦公室裡來回走了幾圈,然後打了電話給省·委秘書長譚四明:“譚秘書長,我這裡有個麻煩了。”譚四明的聲音很謹慎:“是什麼情況?”譚震道:“我們市紀委把陳虹的父親陳光明叫進去談話,陳虹來找我了。高成漢說,叫陳光明進去,是配合省裡一個案件的調查。省裡能有什麼事情,把陳光明也牽涉進去呢?這個事情有點蹊蹺,所以我必須跟你打個電話。”k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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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四明一下子警覺了:“好,我知道了。這個事情,我會去了解一下。陳虹那裡,你要穩住她,不要讓她輕舉妄動。”譚震道:“好,我儘量。”譚四明聲音加重了:“不是儘量,在我這裡沒有給你消息之前,一定得穩住。”譚震心頭一沉,道:“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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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虹回到了家裡,進門之後,已經退休的孫文敏撲了過來:“陳虹啊,現在怎麼辦啊?”孫文敏的臉上,是淚水留下的痕跡,眼睛也是紅紅的。陳虹扶住了孫文敏,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媽,爸還沒回來?”孫文敏道:“要是回來了,我也不用這麼擔心了。”
這天中午,陳光明在辦公室裡被帶走,正好有幾個乾部打開了辦公室門,準備下午的工作,正好見證了陳光明被紀委帶走的一幕。一下子整個農業局差不多都沸騰了,下午大家基本上也沒心思上班了,都在議論陳光明被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