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微微垂眸,麵上是恬淡的笑容。
墨染看著遠處的落日,鼻尖縈繞著身邊佳人的淡淡芬芳,心底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芊芊,你看這火紅的晚霞,隻有登上城牆才能將這般美景儘收眼底。”墨染回頭對身邊佳人說道。
“嗯,多虧了染哥哥帶我來,不然我就要錯過了這般美景。”芊芊應和著道。
可隨即,男人卻又輕歎了一聲。
芊芊轉頭看過去,眼中滿是疑惑:“怎麼了染哥哥?好端端的,你為何歎氣呢?”
墨染沒有看她,而是目光悠長地看向遠方,麵上帶著些許惆悵和無奈。
“景色雖美,可這城牆卻是用我邊境無數戰士的累累白骨鑄造而成,這夕陽是用他們的鮮血染紅,這般美景在我眼裡卻滿是壯烈。”
“身為東唐的皇家子弟,本王日夜都想為國家的昌盛貢獻些力量。身處此處,我恨不得替邊關的戰士們浴血沙場。”
“然而,本王不能。因為本王的身份,因為皇兄的猜忌,我必須什麼都不能擁有,也是因為我的身份,讓我不能肆無忌憚地發揮我的才能。我空有一身的本事,卻無用武之地,哪怕是來到這遙遠的邊關,我能接觸的,仍然隻是些微末的雜務……”
芊芊靜靜地聽著他聲情並茂的演講,說內心毫無波動是不可能的,因為當初,他就是這般哄騙著原主,讓原主一家成為了他上位的踏腳石。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火紅的夕陽映在她漆黑的瞳孔裡,無端顯出一絲妖異。
墨染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止住了話頭,回過頭對芊芊笑了笑:“對不起芊芊,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他的麵容有些蒼白,眼中流露出一絲從未顯現出的脆弱。
如果一個男人願意在你麵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麵,那麼久說明你已經在他的心裡了。
才不是呢。
芊芊看著麵前男人的表演,內心毫無波動,連笑都不想笑。
脆弱隻是武器,是那人想讓你看見的表象,是讓原主淪陷的工具,是這個男人狗急跳牆的殺手鐧。
墨染見麵前的女子毫無反應,暗暗有些心急。
難道是他表達的太含蓄了,這女人沒聽懂?
他們已經來軍營有十日了,可他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如果不能手握實權,在軍營中樹立威望,那麼回京以後,他的結局顯然易見。
皇兄對於他來邊關必然心中存疑,哪怕那是國師所說,他也不一定能全信,再加上……
想到這,墨染眼底略過一抹急色,他開口道:“芊芊,你會嫌棄這樣的我嗎?是了,你必定會嫌棄的,我除了有一個虛名外什麼都沒有,就算你嫁給了我,我也什麼都給不了你。彆說是你,我都厭棄這樣沒用的自己。”
“沒關係的呢。”
空氣中傳來女子清淺的聲音。
“染哥哥無論變成什麼樣子,芊芊都不會嫌棄的。”
因為你從來就沒在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