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一旁站開兩步。
拾荒者連聲道謝,彎腰把水瓶撿了起來。
封勻庭突然把手裡的花遞到他麵前,低聲道:“送給你。”
拾荒者大概五十歲,是個大媽。她渾身臟兮兮的,被這一大束帶著香味的玫瑰花弄蒙了,慌張地把手在身上擦了好幾下,才敢伸手去接玫瑰花。
她眼睛亮亮地說:“謝謝,謝謝帥哥,你真是個好人!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收過這麼漂亮的花!”
看著拾荒者一臉的感激,封勻庭扯了扯嘴角,轉身走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突然低低地笑起來,隨後越笑越大聲。
笑著笑著,笑聲裡慢慢就摻了幾絲複雜甜腥的委屈。
送了三次的花,最後送到了一個拾荒者的手裡。
彆人感激涕零,可是陸明月卻避之唯恐不及。
他有這麼差勁嗎?
他不甘心!
封勻庭緩緩攥緊拳頭。
晏承之都快死了,憑什麼和他搶人!
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
晏承之帶著陸明月去醫院,找到他的主治醫生。
好像生怕陸明月聽不明白似的,晏承之讓主治醫生詳細告訴她,他的具體症狀。
“告訴她,我還能活多少天。”
陸明月的臉色一片煞白,醫生看了都有幾分不忍,輕聲把晏承之的情況都說了。
“由於晏先生一直用貴藥吊著,表麵上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彆。”
“但晏先生隻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晏先生意誌力堅定,也許可以一直像個正常人一樣,撐到最後幾天才會倒下。”
聽醫生說完,陸明月的指尖已經一片冰涼,連脊背都是冷的。
情況比她想象中更加凶險。
她就是看著晏承之像個正常人一樣,可以吃飯,走路,還能工作。
她以為一切都還有轉機。
沒想到,都隻是表象。
晏承之等醫生說清楚後,才帶著她離開醫院。
現在陸明月的臉色比他一個病人還蒼白,他不好把她送回彆墅,免得嚇著彆墅那兩位老人家。
他帶著她回到公寓。
開了門,他牽著她走進屋裡。
她的手很冰,好像失去了所有溫度。
晏承之有些心疼,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讓她喝下。眼見她臉色漸漸恢複一些血色,他才慢慢地問——
“明月,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可能活不過一百天的時間了。”
陸明月的眼圈一紅,馬上撲過去抱住他,“不管還剩多少天,我都要陪著你。”
“我才跟江家解除婚約。”晏承之低聲問:“你怕不怕,和我在一起後,麻煩會源源不斷。”
陸明月回答得很堅定,“不怕!”
“跟我在一起,你就永遠都隻能是我的人,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允許改嫁……你怕不怕,等我死後,你一個人孤寂難挨。”
陸明月哭出聲來,喉嚨已經哽到發疼,“我不怕。”
晏承之還想再問,陸明月雙手圈著他的脖子,仰頭親了親他的嘴唇,堵住他所有殘忍的問題。
“晏承之,我什麼都不怕!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算是死……”
她的話同樣沒能說完,晏承之突然俯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