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識著死者所在。
“各位領導,這裡就是‘天河口地震遺址’了。”馬撼山介紹道,“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兩個山頭之間的空地,其實是一個墓地。以前,這裡是一個峽穀,曾經有兩個村子五個社的百姓生活在這裡,蜀中大地震發生後,由於正好處於地震斷裂帶,加上兩座山的岩質鬆散,兩座山體崩塌,造成了極為嚴重的泥石流和山體滑坡,將一百多米下的村莊直接掩埋,當時在裡麵的村民無一幸免,一共700多人。”
陰雲越來越濃,勁風也更大了。馬撼山的棉衣被吹向了一邊,他還是朝前走了一步,向著前方寫著紅字的大石頭,以及石頭後麵那大片的墓園鞠躬。劉士森、蕭崢、何新良、郝琪,和陪同而來的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羅大立、辦公室主任倪中文等人,也都一同彎腰鞠躬。
此時,山風大作,也不知從泥石中升起,還是從天空之中降落,蒼茫的霧氣升起來,不但遮蔽了光線,也將眾人包裹其中,大家都看不到遠處了。眾人的身體不由得一陣哆嗦,心裡似乎感受到災難發生那一刻遇難者的恐懼、無奈和傷痛,還有幸存的家屬們心裡抹不去的陰影。
這時候,蕭崢心裡也被一種不甘、無辜和幽怨所挾持,讓人的心情低落下去、絕望下去。就在這時,蕭崢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一股氣息猶如金色的光芒,似蛇似龍、騰挪不拘,一下子向著身體之外綻放出來。
蕭崢心裡湧起一種想法:“死者長已矣、生者常戚戚;逝者請安息,來者必奮進!……”光芒將包裹他們的陰雲和迷霧刺破。天空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雲朵似乎都少了許多,陰風已經不見,陽光在雲層之中照耀下來。眾人心頭的重壓,也猛然釋去了,呼吸也輕鬆了許多。
剛才的感覺太不好了,但是出於敬畏之心,大家什麼都沒有說。
蕭崢也不能確定,剛才體內的變化,到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但是,蕭崢卻隱隱感覺到,就在剛才跟這塊土地、跟深埋地下的村子,以及曾經生活在這裡的生靈,有了一次溝通。
在這一次的溝通裡,他感受到了他們的悲傷,但是也把自己的哀慟、哀憫展現給了他們,他心裡麵的“逝者請安息,來者必奮進!”,不是臨時想出來的,而是心情的自然流露。這裡受了如此大災,但是不會被忘記,生者一定儘全部力量,重建家園,生活得更加美好!人類代代延續,對未來的美好希望,似乎也能照耀亡者的黑暗。
這個世界是現實的,但是這個世界也同樣是神奇的。人生短促,是現實的;但是宇宙無垠,是神奇的。今天儘管分離,但是千百年之後,又將以另外一種形態相互關聯。所以,生者和死者,從長遠的時間看,隻是短暫的分離,某一天又將同歸於浩瀚的宇宙之中,建立新的關聯……
“天氣終於好一點了。”馬撼山朝蕭崢看看,道:“各位領導,我們正在籌劃,把這個地震遺址,建成一個‘地震遺址公園’,開發成紅色旅遊基地和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地質公園。這樣,深埋地下的村子不會孤獨,也讓活著的人們永遠記住這次的災難,牢記人與自然應該和諧相處。同時,也可以給這裡的村鎮增加一點收入,用於基礎建設!”
蕭崢立刻讚同道:“好啊!這個主意是真的好!”劉士森朝蕭崢看了眼,走過來,輕聲對他說道:“你彆忘記了,你這趟來的目的,是把馬撼山同誌弄回去!”聲音很低,馬撼山也沒有偷聽的意思,並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蕭崢微微愣了下,但隨後說:“不管我們這趟的目的是什麼,剛才他的主意還是一個好主意。”
劉士森笑了笑,問道:“我們接下去到哪裡?”馬撼山道:“我要帶大家再去看一下我們的新城鎮規劃!”
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五點,江中代表團已經抵達了壩州。他們趕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多,大家入住酒店之後,讓領導休息了一下,於是也就沒安排下午的活動,就等晚飯了。
這時候,在酒店包廂裡,司馬越給父親司馬中天打電話:“父親,我們已經抵達壩州了。”司馬中天問道:“距離金礦還有多遠?”司馬越道:“大概不到一小時的路程。”司馬中天道:“探礦員已經到了,就在你住的酒店,你不用跟他們見麵,我會安排他們馬上去探查,若真是跟我們得到的情報一致,那個停產金礦下麵有幾百噸的黃金,你就想辦法把這個礦拿下。”
司馬越道:“好,沒問題。父親,我等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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