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氣得語氣顫抖，拽住老村長的手，都在顫抖著。
“我累了，我們也累了。”
“以前的德卡阿王國也好，以前的利姆利亞帝域也好，每次征收、占領之時都給予不少承諾。可是到最後都差不多，最好的一次就是德卡阿王國承諾，降低我們三年的稅收。”
“然後呢？”
“早在很多年前，稅收早已經收到很多年後了，真是可笑。”
“你們……”
“能讓我們敢信任一絲嗎？”
老村長笑著反問，又扭頭看了看副官他們，笑意中充滿了嘲諷。
即便是剛才憤怒的副官，也隻能咬咬牙，不敢正視老村長的笑容。
明明很憤怒，但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
“可即便如此，你們又為何一定要相信那群海共軍？他們難道就真的與眾不同不成？值得你們寧願背負反叛抵禦的罪名，也要以這種方式去幫他們？”將領依舊不解，也有些不甘的問道。
“將軍，您見過那樣的軍隊嗎？”
“他們路過我們小村，沒有敲響我們任何房屋的門，沒有搶走我們任何一點吃的，更沒有拖走我們任何一位女孩。還生怕打擾到我們，連遊動都放緩了尾鰭。”
“當他們需要休息的時候，也僅僅是在道路中間相互依靠在一起。”
“甚至他們捕了魚，看到年輕勞動力缺失的我們，都還會送我們一些。”
“您說，我們為什麼會相信他們？哈哈哈。”
老村長嘲諷之意更甚，最後更是笑出了聲。
仿佛在笑，這些家夥到底哪兒來的勇氣，問詢這種愚蠢的問題。
難道這些家夥，就沒有任何一點自知之明嗎？
“你們怕是早就在軍營裡呆慣了，早就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樣子。”
“如果真有的選，誰會在戰爭結束之後，再去支持一群發動戰爭的組織？”
“可統一的帝域給了我們什麼？榮耀二等公民的身份？依舊高額的稅收？還是權貴要少女、要勞動力的時候，隻能陪著笑臉的送過去？”
“勾結的死罪？簡直可笑。”
“如果不是我已經老了，你們口中的海共匪，那扛起紅色旗幟的海族之中，一定有我！哈哈哈！”
老村長最後更是大笑著，絲毫不在意以副官為首的那些家夥，羞怒的神色。
……
“可恥的叛國者，老子斃了你！”
副官終於忍不住，拿起帝域配備的魔法手槍，想要當場擊斃這位老村長。
可迎來的，卻是將領的一道鬥氣，拍歪了射擊的動作。
槍聲在水下的悶響，並未使得老村長動容，反倒是令他們之中不少的士兵沉默不語。
一時間他們已經無法分辨對錯，他們所維護的帝域，和帝域給他們所宣傳的邪惡海共匪，到底哪一個才是正確的，到底又是哪一個才是值得他們所追隨的。
帝域一直在告訴他們。
海共社、海共軍，都是一幫無惡不作的匪徒，是擾亂統一帝域和平的叛黨。
他們會殺戮劫掠平民，會抓走女性，強迫男性加入他們。
可是……
這似乎和帝域說的不一樣啊。
“您難道要偏袒這個叛國的老家夥嗎！？”副官羞怒的問道。
“在確定我是否偏袒之前，你還是看看我們周圍的士兵吧。”將領無奈一歎。
副官，和以他為首的那些士兵，這才將目光從老村長身上移開。
看著周圍，已經沉默不語的士兵們。
麵對副官他們的目光，有著明顯的躲閃之意，他們不再願意承認他們所堅信的正確。
似乎……
如果副官真的以叛國之名當場處決這名老村長，那麼一同被處決掉的，還會是他們的軍心。
……
“你們想乾什麼！？難道也想和這個老家夥一樣造反嗎！？”
副官還嘗試厲聲質問，用魔法手槍繞了一圈的指著眾士兵，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嘭！”
伴隨著沉悶的槍聲，副官又開一槍，算作是一種示警。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啊！？”
副官怒聲質問，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話語帶著一絲不自然的顫抖。
一旁的將領眼裡無奈之色更濃。
他已經確信，自己的這位副官，實際上已經滋生了恐懼。身為權貴，不敢麵對的恐懼，源於本應該匍匐於他尾鰭下的平民們。
他也已經明白。
海共社隻要繼續擴張下去，那麼有著大量二等公民、三等公民階級劃分的帝域，將會逐漸丟失民心。
到那時候……
帝域，可能將不複存在。
“哢嚓、哢嚓……”
連續的槍栓聲在這時候響起。
副官驚恐的發現，在他開槍質問之後，竟然有近十支魔法步槍反對準了他和將領。
“這就是我們的態度，兩位大人。”
其中一名士兵，神色冷冽的說道。
他們旁邊更多的士兵先是驚訝，但卻很快釋然的神色。
這是他們之中的，海共社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