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今日風平浪靜。
昨天在小院的戰鬥風波被全部壓下。
老宋頭雖然從地下被挖了出來,但是對外放出的消息依舊是生病在家。
那院子裡的狗血和火燒的痕跡被全部清除,就連拆毀的房屋都被連夜拚上一套糊弄事的。
再加上周邊幾戶戰鬥前就已經被請走,所以這一戰幾乎沒有多少目擊者。
偶有一些風言風語也沒有人信。
此刻許宣還有趙虎等人就坐在文彙樓中,靜靜的等著該來的戲法師。
謝玉讓人端上了上好的龍井,麵色沉重的看著底下的人流。
“許師,我自北方到南方,發覺這些奇人異事這些年為何越來越多,現在就連秀才都敢加害。”
真正的讀書人不是書呆子,他從錢塘縣這件事上感受到了不太好的一麵。
畢竟李公子雖然才名不顯,可也是個秀才。
許宣心知消魔漲幾乎是大勢所趨。
但是普通人還真不知道,而朝廷上層大約是知道的,也沒有辦法。
隻是....連秀才都敢.....
這話未免有些刺耳了。
許宣或許在學問上遠不如這個學生,但是思想之中某些堅持是大於這個時代的。
於是坐直身體,開始履行一個老師的義務。
“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謝玉初時有些疑惑,老師為何這時以《孟子·離婁下》來點撥。
“你愛的是人,還是秀才?”
“是秀才敬你更重,還是萬千黎民敬你更重?”
“生死之前,沒有秀才。”
“那老宋頭,和李家車隊一起遇襲的人,都被邪魔加害,也沒有見你提起。”
謝玉頓時臉紅,仿佛被打了一巴掌。
儒家雖然核心是禮,但以亞聖為代表的仁者講的是民在上。
他在北方之時也是重仁義之人,不然也不會設計殺虎。
來到南方回歸東山謝氏後,確實是失了些仁德之道。
隻見他躬身行禮。
“學生知錯,自請回學院刻一千個“仁”字。”
謝玉是真的心懷天下的讀書人,明白許師的用意。
立德謂創製垂法,博施濟眾。
自己若想立德,就要時刻自我約束。
而許宣...剛剛那番話他說完後自己都覺得過分了,畢竟現代人和古人的思想有著時代的鴻溝。
但是年輕的有識之士立刻醒悟。
吾日三省吾身被人家真正的踐行,看來謝玉未來不可限量。
這番師生對話也讓一旁的趙虎對崇綺書院更加推崇,眼裡有普通人的讀書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書院就是書院。
文彙樓上上演了一出許教習指導謝才子的戲碼。
而今日的目標人物也快進入了包圍圈。
錢塘縣南門。
一個中年漢子挑著一副擔子,領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童子進了城。
行行又走走,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身旁看不清麵容的童子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戲法師望著人氣高漲的縣城非常滿意。
他修的是正道殘篇,對於這樣的環境沒有什麼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