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和鄒氏是被人直接扔出了棠府大門的。
積雲巷本就在繁華鬨市取靜之地,隔了兩條巷子就是城南最大坊市,這附近的人都知道督主府的主子喜靜。
此時突然瞧見蕭府隔壁扔出來兩個慘叫的婦人,那二人衣著華貴卻滿是狼狽滾地,路過的馬車和行人都是停了下來。
“那是……”
“是蕭督主府上的人。”
周圍人紛紛圍觀,花蕪紅著眼睛哭的好不淒慘。
“老夫人,我家女郎險些被大郎害死,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她不敢與大郎爭執,已經躲得遠遠的隻求好好養傷,你們為什麼非要上門來咄咄逼人。”
“大郎和郎主遭人彈劾,那是他們自己行事不端,可你們非得將事情栽在女郎身上,她不願出麵替其辯解就說她不孝,將她打得吐血暈厥,還故意傷她的臉。”
“奴婢原以為隻有大郎心狠,沒想老夫人也想要了我家女郎的命。”
小丫鬟年歲尚小,哭的眼眶通紅,每一字都如泣血。
“我家女郎也是你嫡親的孫女,就因為二爺和二夫人死了沒了爺娘庇護,你們就要為著個外室女逼死女郎嗎!”
“你胡說……胡說!是宋棠寧不孝……”
“你們這種惡毒之家,宋小娘子若是孝了怕是得逼死自己。”
滄浪沒等鄒氏辯解話說完就陡然打斷,滿是嘲諷地冷笑道:
“世人皆道我家督主心狠,可我瞧著倒不及你們國公府涼薄,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們國公府倒是專朝著個小女娘下手。”
他說話朝著一旁道:“宋小娘子吐血暈厥,立刻拿著督主的牌子去太醫署請人過來。”
“是。”
門前有人快步離開,滄浪朝著宋老夫人她們啐了一聲。
“宋小娘子的命是我家督主撿回來的,督主有令,往後這棠府宋家人敢踏進半步,往死裡打!”
漆紅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棠府門前空地上隻剩下狼狽至極的宋老夫人二人。
昨夜下了小雨,門前有些積水,二人方才被扔出來時滾了泥漿,滿頭珠釵失了華貴,長發混著泥水散落耷拉在臉上,身上衣裙更是臟的不成樣子。
周圍人都是紛紛朝著二人看去,不少人指指點點。
“這是……宋國公府的人?”
“是她們,我認得那個年輕些的,是宋侍郎的夫人,宋家那位大夫人,以前京中好些宴會上屬她尾巴翹得最高,最喜歡炫耀她那個年少出仕的兒子,那位宋家大郎好像還被人叫做玉台公子吧……”
“我呸,什麼玉台公子,沒聽說嗎,那人為著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女,險些害死了他的親堂妹。”
“這算什麼,你們沒聽剛才那婢女說的嗎,那宋小娘子傷重都躲了出來了,這宋家的人還恬不知恥的找上門來,想著用孝道來壓那宋家小娘子替他們宋國公府挽回名聲,還將人打得吐血暈厥。”
“這可是積雲巷蕭督主的宅子,她怎麼敢?”
“有什麼不敢的,不就仗著自己是長輩,打了罵了宋小娘子也隻能忍著,稍有反抗一個孝字就能壓死了她,可真是不要臉。”
周圍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如刀劍落在宋老夫人和鄒氏身上,讓得本就狼狽的二人臉色慘白。
鄒氏想要解釋,沒人願意聽她,宋老夫人又疼又怒委頓在地人已經半厥過去。
宋家等在外麵的下人先前被督主府的人攔著,隻能眼睜睜瞧著周圍議論喧囂於塵,等謾罵聲四起,督主府的人才放了他們,他們急匆匆地入了人群扶著宋老夫人和鄒氏起身,麵對謾罵抱頭鼠竄。
哪怕鑽上了馬車朝前走了,還能聽到身後那些“無恥”和“不要臉”的罵聲。
宋老夫人一條胳膊被生生踩斷,剛上了馬車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