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出事後,郎君一直悔恨自責,府裡老夫人他們也為著這事罰他,郎君跪的膝蓋上到現在都還腫著,昨日又因為城王府跟宋家的事情,替您在郎主和老夫人他們麵前說話,夜裡還挨了鞭子。”
“您昨兒個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要退親,氣得老夫人大發雷霆,郎君好不容易才說服了老夫人能來見您,您就彆與郎君置氣了,他眼下身上還有著傷呢。”
宋棠寧聞言皺眉:“你受傷了?”
陸執年見她主動詢問怒氣稍歇,冷淡說道:“一點小傷。”
“什麼一點小傷,郎君何必跟宋小娘子逞強。”
鬆墨紅著眼圈說道:“宋娘子您是不知道,老夫人他們為著昨日的事動了大怒,特彆是郎主知您言及退親,氣得不行,郎君為了替您說話很是挨了幾棍子,那後背都是血淋淋的。”
“宋小娘子,?山的事情郎君雖有過失,可他是真的在意您的,他為了怕您擔憂,方才在外間還特意叮囑我不準與您說府裡的事情,更不許提他傷勢半句。”
宋棠寧聞言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未曾出言反駁的陸執年,輕擰著眉心問道:“陸哥哥當真傷了?”
“彆聽鬆墨胡言。”
“那他說的是真的嗎?”
陸執年輕抿著嘴角未曾回答,隻說:“陸家家法嚴苛,祖父祖母他們也要顧忌族中顏麵,隻是你是我的未婚妻,無論如何我都會護著你。”
“陸哥哥……”
宋棠寧仿佛被他嘴裡的話說的動容,眼神也跟著緩和下來。
陸執年見狀心裡安定,他就說,宋棠寧怎麼可能會不在意他,又怎麼可能舍得下這麼多年的習慣和依賴。
她就算裝的再冷漠無情也不過是跟他置氣,可心底到底還是在意他的,否則怎麼會一聽到他受傷就有些穩不住。
陸執年心中自得才剛升起,打算借機示弱拿捏她時,就聽得身前剛才還眉目溫軟的小女娘語出驚人。
“我竟是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陸哥哥居然這麼在意我,陸哥哥既是為我受傷,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陸執年聞言剛想佯裝溫柔讓她不必在意,就見著宋棠寧突然上前,伸手就朝著他衣襟探來。
他滿臉驚愕地後退開來失聲道:“你乾什麼?”
“當然是替陸哥哥上藥了。”
宋棠寧滿眼溫柔,像是在說情話,可話中所言卻是讓陸執年大驚失色,“你為我寧肯受了家法傷的這麼嚴重,我心疼陸哥哥,你我是未婚夫妻,這裡也沒有外人,花蕪,去取傷藥過來……”
她作勢就想上前替陸執年寬衣,陸執年驚得連連後退。
往日宋棠寧就算跟他撒嬌,與他癡纏,也頂多就是拉拉他衣袖,每次牽回手都能羞的臉蛋通紅,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如此“孟浪”。
陸執年又驚又怒:“青天白日的你胡鬨什麼,這周圍都是下人,況且你我還沒成婚,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要守著男女大防。”
他似是被宋棠寧的膽大給驚著,滿是怒氣地低斥出聲:
“棠寧,你將來是要當陸家宗婦的,須得謹記著著女子嫻順,謹言慎行,你這般胡鬨要是叫人看了去,旁人會怎麼說你,又會如何議論陸家?你這些年學的規矩都去了哪裡?!”
宋棠寧看著陸執年這般義正言辭教訓她的樣子,仿佛回到了以前,他總是這樣拿著規矩和陸家宗婦該有的體麵來指責她。
每一次,她都是小心翼翼地認錯,哪怕明明錯的不是她,哪怕是他們小題大作,她也會拚命地讓自己去變成他們口中陸家宗婦該有的樣子。
宋棠寧滿是嘲諷地笑出聲:“陸執年,是怕我廝混胡鬨敗壞了陸家名聲,還是怕你堂堂陸家三郎賣慘示弱被人揭穿?”
陸執年心底一跳:“棠寧,你渾說什麼?”
鬆墨也是臉色變化:“宋小娘子,你怎能這麼誤會郎君,郎君有傷在身都是真的,府裡的家法您又不是知道,他本該留在府中養傷,可就是因為擔心您才強撐著過來看您……”
“是嗎?”
宋棠寧嗤笑了聲,也不跟他們主仆二人爭辯,隻朝著外麵叫了聲:“杭護衛。”
“女郎。”
站在門前的杭厲進來。
“扒了陸郎君衣裳,好好看
看你他到底傷的有多重!”
“宋棠寧,你瘋了!”
陸執年臉上大驚失色,再穩不住先前模樣,鬆墨也是滿臉震驚地看向宋棠寧,隻宋棠寧絲毫不在意他的怒氣,寒聲道:
“脫!”
杭厲幾步上前,伸手就朝著陸執年抓去。
陸執年頓時驚怒:“你乾什麼,你放開我!”
“宋棠寧,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你……啊!”
陸執年嘴裡叫嚷聲沒完,胳膊就突然被抓著朝後一擰,疼的低叫出聲。
旁邊鬆墨大驚失色,一邊嘴裡驚恐叫著“郎君”,一邊撲上去就想替陸執年解圍,隻是還沒靠近就被杭厲一腳踹開。
杭厲伸手抓著陸執年衣襟,不顧他嘴裡叫嚷掙紮,用力朝下一拉,那本是華麗的襴衫順著肩頭朝下裂開,瞬間就露出他白皙的上身來。
長身玉立,肌白似雪,那後背之上比女子還要光潔,上麵沒有半點傷痕。
陸執年從未遇到過這般蠻橫的事情,更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被人扒了衣服光溜溜站在那裡供人觀看。
他一把扯過裂開的衣衫遮住上身,嘴裡就想怒罵出聲,隻還沒等他開口,不遠處站著的宋棠寧就歪著頭譏笑。
“原來你們陸家的家法是這樣的,陸郎君身上這傷勢,可當真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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