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湧入的黑影將老太妃的院落團團圍住,铖王府那些沒來得及收手的護衛或是被摘了頭顱,或是手腳被斬飛。
樞密院的梟衛下手刁鑽狠毒,比起黑甲衛的明刀明槍,這些仿佛隻存於暗中的影子更加凶殘。
他們每出手一次,便帶走一條人命。
隻片刻,鮮血就染紅了地上的雨色。
铖王站在人群之後臉上難看:“蕭!厭!”
蕭厭未曾看他,隻感覺著懷中人抓著他腰間衣物似乎在發抖,他伸手環著小姑娘的身子從旁遮住了她的眼睛,將傘朝著她頭頂傾斜了些,這才垂眼望著夜色之中的铖王府眾人,聲如寒山冷玉碎石,隔著雨幕攝人心魄。
“束手,可活命。”
“否則,殺!”
明明不大的聲音,卻蓋過外間風雨,落在院中所有人耳中。
铖王府那些下人眼看著周圍虎視眈眈、黑衣覆體的暗影,又抬頭看向牆上站著的蕭厭,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想起宋家落敗那一日,黑甲衛闖入铖王府中,被蕭厭斬一劍釘死在了人前的那個府中護衛。
铖王妃看出了這些人眼底懼怕,怒聲道:“不準退!”
他猛地抬頭嘶聲道:“榮玥,你殺害母妃,勾結蕭厭、顧鶴蓮令人強闖王府,本王怎麼都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狠毒,竟是想要勾結閹黨奸佞置本王於死地。”
說完他扭頭看向蕭厭時,麵上露出狠色。
“蕭厭,本王對你一忍再忍,你卻得寸進尺,屢屢闖入本王府邸,肆意殺伐,本王若再退讓,往後這京中哪還有本王容身之地?!”
“來人,把他們通通拿下,若敢反抗,殺!!”
老太妃的院落極大,正屋側邊還有好些屋宅,靠後還有一座連著佛堂的望星樓。
那邊廊道一路通向側廂,隨著铖王話音落下,周圍原本安靜的屋宅中瞬間有人破門而出,而那望星樓的廊道和高處橫欄上,也是密密麻麻地出現了無數人影。
每一人手中都握著布滿寒光的鐵弩,那弩弦勁張,直指院中。
“阿兄…”
棠寧察覺到突如其來的安靜,悄悄拉開蕭厭的手時,臉色瞬間蒼白。
綾音也是神色難看,先前她滿腹心思都在铖王妃身上,加上這些人有意斂息,入內之後那下人又暴起突然,她隻顧著這邊,竟是沒有察覺到這院中藏著這麼多人。
蕭厭單手持傘,眼中莫測:“你拿榮玥做餌?”
“隻準你拿她做餌算計本王,不許本王也設伏一回?蕭厭,你是覺得本王有多蠢,才會次次都讓你跟顧鶴蓮得逞?”
铖王先前的驚慌之色褪去,看著居高臨下立於牆頭之人,臉上已全是冷嘲:“上次宋國公府的事情是本王大意,才會叫你踩著本王的臉,害本王落到這般地步,如今你和顧鶴蓮休想再來一回。”
“你二人蠱惑榮玥,謀害太妃,帶人強闖王府,妄圖行刺本王,遮掩行凶之事。”
他私藏軍械的事情既已暴露,就沒打算讓這些人離開王府,榮玥也好,蕭厭也罷,包括顧鶴蓮和宋棠寧。
隻要他們都死在了這裡,就算是當朝對質又能如何,到時候他多的理由訴說“委屈”,單隻是太妃之死跟他們夤夜強闖王府就是最大的錯,就連安帝也奈何不了他。
顧鶴蓮已到了榮玥身旁,聞言罵道:“謝天瑜,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