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熱一日蓋過一日,棠寧去書院時趕在清晨,隻書院門前已經站了不少人,棠寧走了邊廊一路朝著後院去,路上碰到不少滿麵欣喜的年輕人。
那些人手中抱著書院學衫子,見著她時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眼前容貌極盛的女娘是誰時,都是連忙避開行禮。
“見過宜陽縣主。”
“在書院中不必多禮。”
棠寧讓所有人都起身之後,才瞧著幾人問道:“你們是參加完書院的考核了?”
被問話的學子滿麵欣喜:“回縣主,已經考核完了,先生準允了幾日假期,回家中與父母小聚,也收拾行囊,初九正式授課,等書院開學之後,每月就隻有一日假期。”
見棠寧聞言皺眉,旁邊那人連忙說道:“雖然隻有一日假期,可先生說過,每月三旬都會有一些活動,且田假、授衣假也都會有。”
棠寧聞言這才放心下來,榮晟書院的規矩比照的是國子監那邊,隻是因為學習的科目要更多,加之擔心外間叨擾書院院生,所以凡是入院之人,無論是否京城人士都得留在院中,無故不得離院。
嚴苛是為了規束學子好生進學,可抓的太緊也不行。
棠寧見不少人都朝著這邊打量,溫和說道:“你們先去忙吧,進了書院後好生進學,為自己博個好前程。”
“是,縣主。”
棠寧領著月見離開之後,那幾個學子還滿臉興奮。
“宜陽縣主果然姝麗無雙。”
“不過她瞧著年歲好小……”
“小怎麼了,有誌不在年高,況且若不是她從世家手中替咱們這些學子謀利,哪來的榮晟書院?”
廊橋之上,幾人說起這事都是心有戚戚。
他們家中都不富裕,雖然勉強湊得銀錢讓他們入了先前的書院,可是世家壟斷朝堂,且一些好的書籍幾乎都被世家藏於府中,他們所能接觸的都是底層的那些東西。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先天條件不如人,他們這些平民子弟跟世家那些郎君之間所差太多,無論是學識攀比還是想要入仕幾乎都不可能,可是榮晟書院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你們瞧見外麵那文德碑了吧,那可是陛下親賜的,就連書院匾額也是陛下禦筆,而且我昨日有幸去看了眼藏書閣裡麵,那裡頭的書是咱們以前一輩子都瞧不見的。”
“我聽說那些藏書幾乎都是宜陽縣主從世家那邊虎口奪食來的,而且為了書院的事,還險些被世家的人害了性命。縣主雖然年少,卻是我等恩人,若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我等必當回報。”
說話那學子臉上滿是肅色。
其他幾人聞言也都是跟著點頭,誰也不能否認宜陽縣主的功績,更不能否認她為他們這些寒門子弟帶來的青雲路。
不說其他,如若有人敢詆毀縣主,他們必當頭一個拚命。
棠寧已經走遠,不知道身後那些學子議論,倒是月見耳力極好聽了幾句,再看著身側女郎時眼底多了幾分敬佩。
他們都是跟著主子從危難之時一路走到現在,督主殺伐無數,換來權勢滔天,可伴隨的卻是惡名昭著,人人懼怕督主,厭之恨之,可是女郎同樣盛名遍野,卻能得學子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