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吸氣呼氣,腦子裡卻一陣陣地跳著疼,身上龍袍太過厚重壓得他躁意升騰。
蕭厭拱手:“陸崇遠入獄之後隻喊叫無辜,不斷想要求見陛下,這些東西大多都是從陸家其他人口中撬出來的,那些未曾查清之事若還要細審,恐還需要些時日……”
“還查什麼查,證據就擺在這裡,他還敢喊叫無辜?!”
安帝臉上滿是怒色:“枉朕如此信任陸崇遠,信任陸家,因過往君臣之情屢屢放縱,卻不想養大了陸家野心讓他們膽敢這般辜負朕意!”
他腦子裡一跳一跳的,臉上雖怒,可對於蕭厭卻極為滿意。
蕭厭所查到的這些足以置陸家於死地,讓他能夠名正言順的處置了陸家,卻又沒有一件牽扯到不該牽扯的人,而蕭厭口中將那些未曾查明的“案子”都以年代久遠一句帶過。
安帝看了蕭厭一眼,便沉著臉道:“陸崇遠自持擁戴之功,屢以輔政之臣為由聖前猖狂,把持朝政,貪汙納賄,欺君罔上,禍亂朝堂,欲毀我大魏根基,其罪滔天,以命難抵。”
“傳朕旨意,賜陸崇遠及其子死罪,陸家其他人發配充軍,抄沒陸家家財……”
錢寶坤眉心一擰:“陛下!”
他抱著白玉笏板上前:“陸崇遠死有餘辜,可陸家其他人懲處是否太輕?陸家所犯的幾乎全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怎能隻以陸崇遠父子性命相抵?”
光是漕糧一樁案子,整個陸家都不該逃過,更何況蕭厭還給了那麼多罪狀,安帝這是要保陸家?!
曹德江也是沉聲開口:“錢尚書所言甚是,陸家之罪罄竹難書,雖說為主之人是陸崇遠,但陸家其他人也不無辜。”
“陛下雖然為君仁慈,但也斷不該輕饒了此等罪臣,否則將來朝中人人都存僥幸之心,將朝廷法紀視為無物。”
安帝捏著手中的東西:“朕知曹卿的意思,可是陸家於朕有輔佐之情,亦有多年君臣情誼,問罪主謀便好,想來陸家其他人也會得了教訓……”
“陛下既知君臣,就該明白陸家所犯乃是大忌,這朝中人人都與陛下多年君臣,難道將來犯錯之後仗著與陛下情誼就能輕易逃過懲處?”曹德江毫
不客氣。
清流一派的人,本就是看著曹德江行事,眼見他跟安帝對上,其他人也紛紛上前。
“為臣者,斷不能以舊情挾製君上,這與犯上有何區彆?”
“陛下對陸家已是處處優待寬容,陸家卻屢教不改,弑殺朝臣,攬權貪汙,如今更火燒禁宮行刺陛下,陛下若再縱容陸家,難保將來不會有人覺得陛下心軟,再大的罪過也不會牽連妻兒族中,如陸家一般鋌而走險。”
“陸家罪證確鑿,樁樁件件皆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陛下斷不可婦人之仁。”
“請陛下嚴懲陸崇遠及陸家上下,以正朝廷法紀。”
“請陛下嚴懲陸家,震懾朝中及天下。”
“微臣附議!”
“臣也附議!”
下方站出來一大堆的朝臣,跟在曹德江身後個個慷慨激昂,務必要對陸家趕儘殺絕、斬草除根,隻有陸家嚴懲之後,將來若再對上其他世家才能“有法可依”。
而世家那些朝臣聞言雖然臉色難看,卻無一人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