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麵狄雙成進來時,先是朝著安帝叩拜行禮之後,等得了平身見到一旁的蕭厭,他直接朝著他咧嘴笑了笑:“蕭督主也在?”
“狄少將軍。”蕭厭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安帝早知狄濤那夜意外救了蕭厭的事情,倒沒奇怪二人熟悉,他隻是問道:“你怎麼這個時辰來見朕?”
狄濤抱拳:“微臣是來跟陛下辭行的。”
安帝眼神一沉:“辭行?”
狄濤仿佛沒看到他神色,隻聲音郎朗。
“微臣本就是奉父親之命,入京來跟陛下稟報西北戰事和北陵異動,因為攸關邊境安危,父親才不敢將消息托於旁人,否則微臣此時本該在邊境殺敵。”
“如今差事已了,微臣日日閒在驛館之中也實在無趣,想要跟陛下辭行返回落雁關。”
說完之後,狄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露出幾分少年意氣的羞窘。
“微臣自小就生在邊境,五、六歲時就被父親扛在馬背上,跟著他上了戰場,京中這些大人們都能替陛下分憂解勞,惟獨微臣留在京中無所事事隻能四處閒逛。”
“這數日沒操練,微臣這骨頭都快生了鏽了。”
安帝看著下方站著的少年。
狄雙成這些年對皇室忠心耿耿,鎮安軍也是鎮守落雁關砥柱,若無他們北陵早就越境南下,他對狄雙成還算信任,也從沒想過要動狄家的人。
見狄濤說要回西北,安帝正想開口答應,就見狄濤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而且最近龍庭衛的人不太安生,尚家的人好幾次都跟父親起了衝突,北陵與大魏摩擦頻繁,我怕父親被他們拖累分心,軍中被他們攪出亂子,所以還請陛下能夠準允微臣返回西北。”
安帝到了嘴邊的話頓住,隻皺眉沉聲問:“尚欽跟你父親不和?”
他知道龍庭衛跟鎮安軍互為牽製,二者都鎮守西北,龍庭衛比之鎮安軍還要特殊一些,是專屬皇家私軍。
隻是他登基這十餘年西北一直不安寧,京中又沒有值得動用龍庭衛的地方,他便從未召見過尚家的人。
狄濤憤憤:“何止是不和,我父親先前還差點跟尚欽動手。”
“太祖創建龍庭衛,本就是為了跟鎮安軍一起抵禦北陵護佑大魏,可先前戰事頻繁,鎮安軍那邊進了北陵細作,父親想要讓龍庭衛派兵支援,先行擊退北陵闖入落雁關附近村落的兩支騎兵,但尚欽卻直接拒絕。”
“那些騎兵殺人搶劫,掠走大魏女子,事後還屠了兩個村子,父親派人追擊時就見那邊血流成河,他當時氣急,帶人就找去了龍庭衛那邊見了尚欽,責問他為何不肯出兵。”
“誰知尚欽卻說,龍庭衛隻受龍玉令調遣,無令不出……”
“慢著!”
安帝陡然打斷了下方神情憤怒的狄濤,抓著龍椅把手時臉色難看。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龍玉令,更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尚欽卻說龍庭衛隻受龍玉令調遣。
他沉著眼看向蕭厭,蕭厭自覺開口:“微臣先去處置陸家的事情。”
等殿內隻剩安帝和狄濤時,安帝才佯裝震怒說道:“是誰告訴你龍玉令的事情?”
狄濤愣了下,臉色一變連忙跪下:“是微臣那日陪父親前往臨平見尚欽時,無意間聽尚欽提起的,事後父親怕微臣不知道其中厲害,才提前告知微臣龍玉令的事情。”
“微臣知道此事乃是鎮安軍和龍庭衛的隱秘,父親從未外傳半分,微臣剛才也是一時氣憤才會失言,還請陛下恕罪。”
安帝聽他的意思不僅沒有放鬆,反而臉色越發難看了些。
那龍玉令竟然不隻是關係龍庭衛,就連鎮安軍也與其有關,可是他為什麼半點都不知道?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