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夏是太後身邊的人,一旦動了,這顆釘子就等於是廢了。
蕭厭何其精明,若是留這麼一個活口,被他察覺不對到時候用刑開了口,那今夜的局就不攻自破。
更何況宮裡若不見血,怎能引得安帝震怒,隻有死了人,還殃及壽康宮,才會將事情鬨大。
“鄭坤殺死檀夏之後,就跟他同謀一起就想逃離出宮,若非虞統領及時命人封鎖宮門帶人將他抓住,他恐怕早就逃之夭夭。”
皇宮極大,但卻藏有暗鼓,以敲擊之後便能傳遍東西六宮。
因知曉此事的人不多,加上想著宣夫人能纏住蕭厭他們,鄭坤根本就沒料到虞延峰會那麼快帶人趕了過去,這才被抓了個正著。
安帝聽完何埕的話後,眸色陰沉:“也就是說,此事跟宣夫人無關?”
虞延峰點頭:“照鄭坤所說,宣夫人並不知情,她也是被檀夏利用。”
“鄭坤自廢後葬身火海之後,就一直不信她會自焚於宮中,進宮暗中調查廢後死因,不知何故牽扯到了蕭督主,所以才與檀夏鬨出今夜之事。”
安帝聞言麵色森寒:“陸氏與铖王醜事鬨的天下皆知,她無顏苟活於世,自焚於冷宮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你這賊人為何栽贓朕與蕭厭?”
“栽贓?”
地上那血人突然就笑了起來,仰頭時喉間含著血,嘶啞著聲音格外滲人。
鄭坤死死瞪著安帝:“謝天永,你當年是怎麼借著陸氏站穩朝堂,又是怎麼借著陸家登基,你都忘了?”
“皇後娘娘雖與铖王往來,但當年若非是她從中斡旋,百般籌謀牽製铖王,又將陸家與你綁在一起,你一個毫無根基不得顯帝寵愛的皇子,怎麼能勝得過母族強盛、早就站穩腳跟的铖王……”
“你放肆!”
安帝聽他直呼其名頓時怒喝,隻可惜鄭坤絲毫沒有閉口的意思,反而言語越發張狂。
“你厭恨皇後娘娘跟铖王苟且,安知若非是她以情算計了铖王,借著男女情愛逼得铖王犯錯退讓,又借著陸家之勢推你上位,就憑你,也配在戾太子落難之後登上皇位?”
“你薄情寡義,自以為皇後娘娘得你恩惠,殊不知從來都不是你身為皇帝選擇了皇後娘娘,而是她天生鳳命選擇了你。”
“要是皇後娘娘當年選的是铖王,如今這皇位之上,怎麼可能是你這個被閹人耍的團團轉的蠢貨……”
“閉嘴!”
安帝因他說的話臉上鐵青,憤而起身抓著桌上東西就朝下砸了過來。
高台離著殿前有些距離,那東西未曾砸在鄭坤身上就摔落在地,“砰”地一聲四分五裂。
安帝伸手杵在桌邊穩著身形“呼哧”喘息,臉上乍青乍白,滿是震怒。
鄭坤瞧著他這幅模樣越發諷刺:“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後娘娘也就罷了,四皇子卻是你親生骨肉,你忘恩負義欲除陸家,登基之後就對娘娘疏遠,如今更是因為一些閒言碎語就賜死四皇子……”
“說我栽贓?嗬!”
鄭坤一口混著血的唾沫吐了出來,那不屑嘲諷的模樣震的殿中所有人都是倒吸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