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人先行出去後,偏殿裡的這些人也顧不得繼續看熱鬨,都是連忙各自收拾儀容,然後才陸續朝著門外走去。
桓王妃剛才受了氣,等那宮人離開後就冷哼一聲領頭離開,紀王側妃和其他幾位夫人跟在後麵。
傅槿柔也跟著錢綺月她們起身,隻還沒朝外走就被傅夫人伸手拉住。
傅夫人滿臉“擔憂”地朝著傅槿柔說道:“槿柔,你先等等,你這個樣子進去可不行。”
“太後病重,宮裡本就忌諱著,你入宮侍疾未見太後就先紅了眼睛,不知情的還以為你盼著太後不好,要是被宮裡貴人瞧了定會覺得晦氣。”
小賤人,還想紅著眼睛去太後麵前裝可憐賣慘?
做夢呢!
傅夫人一把拉著傅槿柔就走到一旁邊角處,那裡擺著一甕清水,本是用來舒緩屋中炭爐燃燒時生的乾燥熱氣,此時卻被傅夫人直接拿著帕子在裡頭攪了一下,擰乾就猝不及防拍在傅槿柔臉上。
傅槿柔“輕呼”一聲就想掙紮,卻被傅夫人用力拉著。
“彆動,用涼水敷敷眼睛,免得叫人瞧見了不好。”
錢綺月拉著棠寧剛走到門外,扭頭就瞧見身後的屋中傅夫人一手拽著傅槿柔,一手拿著帕子如同搓麵團似的在傅槿柔臉上擦來擦去。
等傅槿柔好不容易掙脫開時,那帕子一落。
原本容貌姣好皮膚的白皙的傅槿柔臉上黯淡了三分,連帶著漂亮的柳葉眉也毛發稀疏了不少,眼角還有些可疑的黑色暈染的痕跡。
那臉……
五顏六色。
錢綺月俏臉生顫身子抖了抖,棠寧也嘴角一抽,眼疾手快地放下了簾子,拽著錢綺月快走了幾步,錢綺月才“撲哧”低笑出聲。
“這傅夫人是怎麼回事,她剛才說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感覺錯了,總覺著她好像沒那麼護著傅槿柔,可沒想著她真是故意折騰她的……”
傅槿柔平日裡瞧著柔弱貌美,也時常都會用脂粉,打扮得恰到好處的精致。
傅夫人給她這麼一“敷”眼睛,那本還不算突出的妝容瞬間格外滑稽,就這張臉待會兒見到太後時會是什麼光景……
錢綺月隻要一想就忍不住發笑。
棠寧也是看出來了,那位傅夫人瞧著滿臉關切言語擔憂,可從頭到尾都沒幫著傅槿柔說過半句話,她護的一直都是傅家的名聲,提起傅槿柔時也好幾次都說她“從嶺南族中來”,“入京時間不久”。
這擺明了是在撇清乾係,她既沒反駁桓王妃之前嘲諷傅槿柔的那些話,也是在告訴所有人,傅槿柔雖然姓傅,卻並非他們府上的人,她不過是傅家老宅那邊寄住在京中傅家的女娘,和傅家並不親近。
棠寧壓低了聲音:“估計是傅老夫人說了什麼。”
錢綺月眨眨眼:“該不會是說她和柴家那事兒……”
棠寧搖搖頭:“應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