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自覺說道:“那棠寧先行告退。”
“去吧。”
棠寧朝著太後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才從殿中退了出去。
等她出了寢殿之後,那邊殿門重新合上,原本還麵色紅潤的太後就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太後娘娘!”
冉嬤嬤神色大驚,連忙上前扶著太後,就發現太後身子透涼。
屋中明明燃著碳盆,太後手腳卻像是冰塊似的,若是細看還能瞧見她那紅潤的嘴唇上透著隱約青紫之色。
之前吳太醫開的那藥能夠強行提神,但也隻是能讓太後瞧著像是好轉一些,不被人察覺身子情況,但是想要像是剛才這樣長久與人說話還不人被察覺的,那是下了重藥。
“您怎麼樣,可要讓吳太醫看看?”
“不用了,扶哀家去床上。”
冉嬤嬤連忙將人攙著到了床邊,待太後躺下後就取了厚厚的被褥將她裹在裡麵,又取了熱水過來湊到她嘴邊。
太後喝了些熱水之後,身子總算暖和了些。
冉嬤嬤將碳盆放在了床邊,又取了湯婆子塞進被褥裡,太後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冉嬤嬤,突然出聲。
“阿冉,她果然拒絕了……”
冉嬤嬤手中一頓。
太後低聲道:“哀家原還想著她若是能答應下來,興許是哀家想錯了,她當了這長公主哀家也就不用走那最後一步,可是她拒絕了。”
她許下那麼多好處,甚至不惜低聲下氣與棠寧求和,她還是拒絕。
太後忍不住咳了起來,壓著那沙啞
聲音,喉間腥甜。
“阿冉,去準備明日的酒宴,讓皇帝和太子都過來。”
她頓了頓,說道:
“待會兒去讓那傅家女娘過來給哀家奉藥,讓綺雯消停些。”
冉嬤嬤手上抖了抖,替她掖好被角:“好。”
……
棠寧從壽康宮裡出來的時候,外麵的雪下得更大了。
那呼嘯著的寒風將雪卷的漫天飛舞,砸在臉上時透心冰涼。
宮道上之前掃乾淨的地方又見了積雪,月見跟在棠寧身邊扶著她朝前走時,見棠寧一直沒說話,她忍不住低聲問:“女郎,太後單獨見您可是有什麼事情?”
棠寧抿抿唇:“太後想讓我認陛下為義父,封我為永寧長公主。”
“??”
月見腳下一停驀地扭頭,臉上全是錯愕:“封您為長公主?!”她壓低了聲音震驚:“太後她瘋了?”
棠寧眼神莫測,她剛聽到太後說的時候,也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太後瘋了。
蕭厭之前那般折辱皇室,後來又扶持太子與安帝奪權,更因賀家之事鬨的安帝顏麵無存,太後身為皇帝生母不記恨他們就算了,居然還想封她當長公主送她一場滔天富貴。
但後來隻轉瞬間,她就隱約明白太後的意思。
太後不是瘋了,她隻是覺得朝中局勢有些不對,想要拿這長公主的位置來換取蕭厭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