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雲護送一群夫人女娘出宮時候,紀王側妃她們就看到宮道兩旁四處可見黑甲衛,就連一部分禁軍也跟著巡邏禁嚴,絲毫沒有違和感,宮門前值守的官兵換了一批,渾身肅殺之意凜然。
等出了宮門,眾人就發現京中大街之上依舊熱鬨著,四處可見吆喝叫賣聲,孩子三五成群,行人滿臉歡笑,仿佛和剛才宮裡隔著一道天塹。
“蕭……”傅夫人剛想說蕭厭,話到嘴邊就連忙改口:“定國公他帶人逼宮,居然沒派兵圍了京城?”
蕭厭讓人拿下皇宮,抓了安帝,那宮中幾乎改天換地,可除了宮門附近,京城其他地方居然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仿佛根本無人知曉宮裡的事情,甚至都不見大軍圍攻皇城。
那些黑甲衛是怎麼進宮的?
還有蕭厭,他不派人監管其他地方,隻攻皇城,就不怕事後被人圍困於宮牆之中出了差錯?
曹少夫人卻比傅夫人知道的要多一些,她撩開馬車簾子看了眼外間的熱鬨,低聲道:“他不圍攻京城,是不想引起民亂傷人,況且城中這樣,城門外卻未必。”隔著一道城門,誰知道外間是什麼情形。
“彆忘了,京郊四營也在定國公手裡,而且文信侯他們帶兵出京之前,定國公為籌措糧草在朝中對他儘心竭力,如今又救了文信侯夫人母女,你覺得京巡營中那些文信侯的親信會偏向誰?”
城裡城外,兵力幾乎全在蕭厭手裡,就連掌管宮中一半禁軍的虞延峰恐怕也早就投了蕭厭。
如此大勢之下,就算蕭厭未曾派兵入京將京中禁嚴,其他人又敢做什麼?
更何況他今日造反,還是被安帝和太後“逼迫”。
曹少夫人隻要一想起她們這些人留在宮中的那些口供,就低歎了聲。
這位蕭督主既然敢動陛下,又怎麼會沒提前做好準備。
曹少夫人朝著傅夫人說道:“宮裡的事情,你回去之後趕緊告訴老夫人,最好讓她來一趟曹家,還有你。”她又看向許夫人:“你回去後將今日事與許大人說一次,讓他也過來一趟,那個傅槿柔跟太子的事恐怕不簡單……”
曹少夫人總覺得傅槿柔和錢綺月她們有所隱瞞,雖然沒有揭破,卻也憂心忡忡。
傅夫人一聽傅槿柔的名字就滿臉的晦氣,咬牙罵了聲:“我當初就說不該將她接進京城
,她簡直就是個禍害!”
許夫人捏了捏自家女兒的手,低聲道:“我回去就跟夫君說。”
……
崔少夫人同樣坐在馬車裡麵,身邊是自家婢女。
馬車搖晃著向前行駛時,聽著外頭嘈雜聲音,崔少夫人想起剛才出宮前特意留下來跟棠寧致歉說的那些話,臉上變幻不斷。
棠寧:“賢妃的事情我和阿兄不會遷怒於少夫人,也感激你之前在太後麵前幾次維護,但是少夫人該明白崔家是崔家,你是你,崔林他們不會輕易放棄賢妃,而賢妃之過便是崔家之過。”
“少夫人本是天上鴻雁,卻被崔家困縛多年,你一心替崔家謀算卻不得感恩,可彆再被崔家拖累。”
棠寧雖然說的隱晦,也半句沒提讓她做什麼,但是崔少夫人心中卻是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要麼,崔家趁著這次宮中劇變換一個主事之人,主動舍棄賢妃先行認錯親近蕭厭。
要麼,蕭厭必定會借賢妃之事發落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