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說,憑什麼?”
梁廣義眸色染霜,嘴裡吐出的話更是涼薄至極。
“你們舍了梁家圖謀皇權,憑什麼覺得老夫要帶著梁家上下數千條人命,去收拾你們野心之下闖出的爛攤子。”
“老夫是想讓世家繁榮,想讓你們幾家跟梁家彼此照應,可你們幾家前程生死不是老夫的責任,還是老夫這些年費心替你們籌謀,處處護著世家利益,就讓你們覺得老夫活該欠你們的?”
“你們不姓梁,老夫也不是你們尊長,你們就算九族儘滅,和老夫有什麼關係?”
範家那人被質問的語噎,他身旁其他幾個世家朝臣也都是神色僵住。
往日梁廣義一直將世家榮辱視為己任,哪怕身居高位也依舊處處替他們這些世家牟利,無論何時何地,他寧肯舍棄一部分梁家的利益也要周全所有世家,這讓他們一度生了錯覺。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梁廣義都會無條件的庇護他們,替世家謀算。
可剛才梁廣義一番話卻將他們驚醒過來,是啊,他們雖同為世家卻非一族,梁廣義憑什麼要為了他們,在明知道皇後早已設局的情況下冒險提醒他們。
梁廣義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拿著梁家前程和族人生死來拉他們回頭是岸。
閔安等人對上梁廣義目光都是紛紛垂著頭,臉上慘白一片。
清流一派和那些新帝提拔起來的朝臣站在一旁,看著曾經抱成一團占據大半朝堂的世家之人彼此內訌,梁廣義將那些人懟的無言以對,都是生出幾分幸災樂禍來。
錢寶坤似笑非笑地說道:“閔大人,這世間之人都有私心,梁相也不例外,他舍棄你們保全梁家也是正常,你何必苛責?”
“畢竟就像梁相說的,他也不是你們爹娘,將來百年之後,你們幾家也不會供著他牌位不是?”
梁廣義冷眼看向錢寶坤,卻還沒開口說話,就有另外一位清流朝臣笑笑眯眯的開口。
“錢大人說的是,隻是
梁相往日居於朝堂目無下塵,下官還以為他性情孤高,沒想到他對陛下和娘娘居然這般忠心。”
“舍身蟄伏,以己為餌,將這些個逆賊全部拿下,等到陛下娘娘回來之後定會厚賞梁相的忠肝義膽。”
“閔大人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
撲哧——
錢寶坤沒忍住低笑出聲,曹德江也是嘴角抽動連下,身後那些個朝臣更都或是古怪,或是麵露鄙夷,奚落著曾經的一代權臣。
梁廣義麵無表情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冷然對著錢寶坤他們。
卻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大殿裡所有人都是朝著外麵看去,就見禁軍湧進鑫德殿後就四散開來,隨後就見禦前內侍潘喜提著拂塵出現在殿前。
他目光朝著殿內一掃,便開口說道:“皇後娘娘有旨,帶逆賊惠王等人前往明政殿覲見。”
裡麵所有人都是神情一怔。
皇後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前往宮外捉拿北陵之人?是已經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