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其他人便也罷了,大多都是邊境領將,對於京中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是如文信侯和杭厲卻都是麵露驚愕之色。
他們都是見過那位崔少夫人的,那個婦人脾氣極好,也知崔家敗落後她被崔林父子苛待的事,後來雖然崔林父子身亡,她掌管了崔家,可崔家在世家之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文信侯滿臉吃驚,杭厲更是愕然,他比文信侯知道的更多一些,他知道那崔少夫人早早就投了陛下,更在世家之中是除了馮家外唯一暗中支持陛下登基的。
誰能想到那崔少夫人居然會是北陵在大魏藏的最深的細作。
屋中眾人消化著這一連串的消息,詹蒙則是繼續:
“眼下南齊戰事已平,但後續之事還需有人主持,且西疆那邊也需平定,陛下率蕭將軍他們留於睦南關與南齊商定議和納降之事,我家將軍則會率兵先行北上增援。”
詹蒙說完之後,便雙手捧著一封信件遞給狄雙成。
“狄將軍,這是陛下口述,我家將軍代筆所寫書信,陛下讓小人親手交給狄將軍,關於後續西北戰事安排。”
狄雙成連忙接過那信展開來,就看到裡麵所寫字跡,筆鋒遊走,磅礴大氣,但字跡於他來說卻極為陌生,他皺了皺眉有些懷疑地朝下看,等快速看了一遍之後,眉心已經緊緊皺了起來。
“狄將軍,信中說了什麼?”文信侯他們好奇。
狄雙成沒說話,隻是將信遞給了他們,待到文信侯幾人輪流都看了一遍之後,臉上或是仲怔,或是懷疑,更有愕然猜忌,實在是信上所寫讓人猜疑,陛下明知西北境況,卻下令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與北陵交戰。
文信侯拿著那信臉色冷沉:“你說這信上是陛下之意?”
詹蒙說道:“正是。”
文信侯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異色,詹蒙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徑直說道:“白家之人被擒之後,陛下從他們口中得知,南齊戰敗的消息已然傳回北陵。”
“北陵糧草快要消耗殆儘,得知南齊消息之後更是有一部分人生了退縮之意,但是身為主將的夏侯令不肯就此退去擔了無能之罪,這才壓住了其他人未退兵,可如今北陵已然內亂,這是最好的能夠攻破北陵的機會。”
“我家將軍已經帶兵北上增援,最遲半個月便能抵達,可若是讓北陵大軍提前退了回去,那北邊草原遼闊,各部兵力一散,再
想要一舉拿下他們便是登天的難事。”
詹蒙說完之後,伸手朝著懷中一探,然後捧著一物奉到狄雙成麵前。
“陛下說,北陵禍害大魏多年,時時滋擾西北,如今南地戰事已平,便不能錯過將北陵一並拿下的機會,命狄將軍無論如何都要率兵留下北陵大軍,不可放他們離開落雁關外。”
他雙手捧著東西,單膝跪地。
“龍玉令?”
屋中幾道聲音同時響起。
狄雙成伸手拿過詹蒙手中令牌,杭厲已然湊近,仔細看了一眼後就從貼身之處取出半枚令牌,然後與狄雙成手中的那半枚放在一起。
“狄將軍,真的是龍玉令。”
他手中這半枚令牌是當初隨同龍庭衛的人前來西北時,陛下親手交給他的,他一直貼身收著不曾經手過任何人,就連看過的人也寥寥無幾。
這世間除了陛下手中那半枚龍玉令,絕無可能再有第二枚跟其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