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現在是真忘了所有躊躇。
找到方向後,他們就衝進了炫目的陽光中。
這是另一個世界。
車輪掠著鬆軟的雲海飛行,
在耀眼的白日映照下,天空一片明亮蔚藍,無邊無際。
“現在我們隻要當心飛機就可以了。”羅恩說。
他們相互看著,開始笑了起來,好長時間都停不下來。
他們仿佛進入了一個神話般的夢境。
哈利想,這無疑是最好的旅行方式:坐在一輛充滿陽光的汽車裡,在漩渦狀、塔林狀的白雲間穿行,儀表板下麵有一大包太妃糖,還可以想象當他們神奇地從天而降,平穩地停在格裡莫廣場上時,小天狼星驚訝的表情。
小天狼星不是一直覺得他太老實不像爸爸麼?
等看見這一幕後,哈利打賭小天狼星絕對不會再這麼想。
他們一直朝西飛去,隔一段時間就核對一下公路蔓延的方向,每次下降都可以看到一幅不同的景象。
聖卡奇波爾村很快被遠遠地甩在後麵,代替它的是美麗曲折的海岸線、蒼翠掩映的山穀。
然後是建在孤島上的古老修道院,開鑿在懸崖峭壁邊的露天劇場,還有一座座古樸的小漁村。
“這裡是康沃爾郡,我們本來可以向南直接橫穿英吉利海峽到達倫敦的。”
“但要向南飛的話我找不到方向。”
萬裡雲海之上,哈利的耳邊忽然傳來羅恩的聲音。
他雖然看不到羅恩的表情,但也能從裡麵聽出了些許局促。
“你想說什麼?”
“我想...”羅恩的聲音停頓了下,“我想說我們可能要晚點到倫敦。”
“沒什麼,”哈利的手拂過雲層,“這有什麼,這多有趣呀。我還擔心早點到呢。”
可是,幾小時之後,哈利不得不承認一些樂趣在逐漸消失。
雖然羅恩很有遠見帶了許多長途旅行的儲備——解渴的冰鎮南瓜汁,抗餓的巧克力蛙,打發時間的霹靂爆炸牌。
但是,打牌的爆炸聲汽車根本受不了。一聽到爆炸聲,汽車就會晃悠一次。
巧克力蛙和儀表板下的太妃糖讓他們口乾舌燥。
雖然有冰鎮南瓜汁,但在距離太陽更近的雲層,它早就變質發酸。這讓哈利十分後悔自己沒學過冰凍咒。
如果巴吉爾或者赫敏在這肯定不會這樣。
他和羅恩都脫掉了罩衣,可哈利的襯衫濕得貼在椅背上,眼鏡老往鼻尖上滑。
他已經無心欣賞那些雲彩的奇幻形狀,而想念起數十英裡之外的陋居來,韋斯萊夫人精通各種家務魔法。
即使她不在,天氣炎熱的時候,家裡也會有著不斷往外釋放冷氣的蘭花放在家裡的各個角落。
而現在,即使開窗,進來的也是熱騰騰的風而不是呼呼的冷氣。
“終於...終於到倫敦了。”又過了一個小時,羅恩聲音沙啞地說。
太陽開始沉到雲層之下,把雲海染成一片粉紅。
整個倫敦城展現在他們下方,煙霧蒙蒙,微微地閃著亮光。
在雲層下麵,天色要暗得多。
羅恩想踩住油門,又向上升去,可是引擎開始發出哀鳴。
哈利和羅恩不安地麵麵相覷。
“也許它隻是累了,”羅恩說,“它從來沒走過這麼遠……”
聽著越來越響的哀鳴聲,哈利建議道,“還算是往下吧。下麵就是公路。格裡莫廣場的位置你應該知道吧。”
“小天狼星在信裡說過,它距離國王十字車站很近,走路過去也就20分鐘。”
“開車的話2分鐘不到。”
“好吧。”羅恩握緊方向盤,車開始往下,“但我可不太熟悉倫敦的交通。”
“隻知道大致方向。”
隨著下降,車的哀鳴聲也開始降低。
哈利終於鬆了一口氣,“你不用真熟悉,我們不用真在公路上跑。隻要往下點就行。伱聽,汽車都輕鬆了許多。”
他們身下是在乾道上隆隆行駛的車輛。
羅恩驚訝地打量著這車水馬龍,“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多汽車。”
哈利好奇,“你們之前是怎麼去車站的?”
羅恩撓了撓後腦勺,“飛路網。你應該還沒用過吧。我們都是到對角巷的爐門。”
“破釜酒吧的爐門太擠了。”
“你看!那是國王十字車站吧?”
哈利跟著羅恩隱形是手臂揮動的風聲看去,那熟悉的站台,塑料牌讓他瞬間認了出來。
哈利點頭,“對,就是。”
羅恩鬆開油門,手放在銀色的隱形助推器上,車緩慢下落,“那就沒錯了。隻要往相反的方向向前300碼,再往右走700碼就到了。”
哈利驚訝地往左邊瞥了一眼,“你怎麼這麼熟悉。”
羅恩聳肩,“出遠門就像下巫師棋一樣,下一步之前要想好後麵十步的變化。你沒發現麼?小天狼星有給你留地圖。說不定他一直期待著某一天門鈴忽然響起。”
“你帶著笑容出現在他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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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哐當一聲,車穩穩地落在了公路上。
羅恩的手按了下去,下一秒,噗的一聲,汽車、哈利和羅恩又重新顯現了。
哈利還來不及重新熟悉自己現身的手腳的模樣,很快,格裡莫廣場到了。
兩人連忙下車。
哈利目光閃爍,看了看四周,“還好,沒有警察看見。要不然...”
他收起了魔杖。
注意到這點的羅恩縮了縮脖子,“你不會準備對麻瓜施法吧。在這兒?”
哈利點頭,“如果有必要的話。”
羅恩:如果這種程度哈利還不夠像他爸爸的話,哈利爸爸那該有多離譜呀!
他沒有多想,手輕輕拍了拍那輛老福特安格裡亞車的車蓋。
“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汽車的引擎微響,車燈閃爍以示回應。
“那就是格裡莫廣場12號吧。”哈利扶了扶眼鏡。
它外表上和周圍的住宅完全不一樣,門是破破爛爛的,牆壁肮臟無比。
但匆忙過往的人們連看也不看它一眼。
他們的目光隻落在旁邊的兩座住宅上,好像他們根本看不到中間那座。
停留休息的人們也倚在旁邊兩座建築的欄杆上。
正對著中間的那個欄杆上滿是灰塵,好像有幾個世紀沒有人觸碰過了。
“就是這兒。”羅恩直接走向那座被忽視的住宅門前。
門前的石階也破破爛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