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堅強的聲音從手機免提發出:“感謝錢主任的諒解啊,我改天一定再邀請錢主任來安縣指導工作,到時候一定親自好好陪同。”錢主任這才笑起來說:“好說,好說。那就這樣吧,金縣長好好陪你的丈母娘過生日,我們這邊有王書.記、姚部.長陪同,一定沒問題的。”
錢新海並沒有提蕭崢,顯然沒有把蕭崢放在眼。當然,蕭崢也不去在意。
等金堅強在那頭說“錢主任,再會啊!”之後,蕭崢也就將手機掛了。
錢新海沒看蕭崢,說道:“蕭縣長既然來了,那就坐吧。”蕭崢瞧這張桌子,也隻有錢新海右手邊還空著一個座位,蕭崢就打算在這個位置上入座。按照蕭崢常務副縣長的職務,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為過,況且他是代表金縣長來的,這個位置本來應該就是為金縣長準備的,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坐在金堅強旁邊也是理所當然。
然而,正在蕭崢要坐下來時,錢新海的手,忽然在空著的那個位置上拍了拍,衝幾個座位之外的周牧雲說:“周老師啊,你到這裡來坐吧,我有幾個事情要跟你商量。”周牧雲有些受寵若驚,但也不想得罪常務副縣長蕭崢,還是說:“錢主任,我就坐這裡吧。等會我來敬酒的時候,錢主任再跟我說吧。”
錢新海卻堅持道:“過來吧,過來吧。”錢新海毫不在乎蕭崢的感受,很明顯,他並非有什麼特彆的事要和周牧雲談,而是不想讓蕭崢坐在自己的旁邊。
姚倍祥也在一旁道:“周老師,你就彆謙虛了,錢主任讓你過去,你還不趕緊過去?”縣.委副書.記王春華也道:“周老師,趕緊去錢主任旁邊坐吧。”這兩人非但不替蕭崢說話,反而要讓蕭崢好看。
在座的其他人,都以看好戲的眼神看著蕭崢,心裡都道,今天最沒麵子的人,應該非這個常務副縣長莫屬了。
從杭城來的胡依旋本來不曾注意蕭崢。雖然蕭崢是常務副縣長,在平民百姓眼已經是縣官了,可胡依旋的活動範圍在杭城廳官以上群體裡,縣級乾部在她眼根本不算什麼。因而,起初她根本沒去關.注蕭崢這個代替金堅強來吃飯的常務副縣長。
可沒想到,蕭崢進入房間之,就被錢新海、王春華、姚倍祥等人聯合擠兌。
胡依旋倒也不是同情蕭崢,在弱肉強食的圈子裡久待的胡依旋,所有的同情都已經用光了。她隻是覺得好奇,這個蕭縣長到底是怎麼得罪了錢新海、王春華、姚倍祥這幾個有背景的官僚的?
她知道,鏡州市目前是譚震的天下,而無論是錢新海,還是王春華、姚倍祥等人,都是緊緊貼近譚震的。蕭崢這個常務副縣長,卻遭錢新海、王春華、姚倍祥這麼不待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過來?估計應該也混不長了。恐怕,等會他就要受不了這個包廂裡的冷遇,主動退出。
可他沒想到,蕭崢卻謙虛地道:“周老師,你就過來到錢主任旁邊坐吧!我到你那邊坐。那次,錢主任還帶著錢夫人,專門到您府上求醫,估計錢夫人身體還未康複,錢主任恐怕有事要谘詢你呢。快過來吧。”說著,蕭崢就拿著手機,從錢主任身旁離開,走向了周牧雲的座位。
這時候也有不少人的目光,偷偷瞄向了錢新海,他們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錢新海的夫人生病了。領導都忌談自己家人身邊的事情,可蕭崢卻似乎在無意之把這個消息透露了出去。
胡依旋也瞄了下錢新海一眼,發現錢新海的臉色難看了一下,可見錢新海夫人生病是真有其事的。胡依旋有點覺得,這個蕭縣長是故意不顯山不露水地將這個事情透露出來了。要真是這樣,這個蕭縣長,也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啊。
胡依旋這才覺得,今天這個晚飯也不那麼無聊了。
周牧雲也隻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向了錢新海旁邊坐了下來。蕭崢也就在周牧雲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來,沒想到他對麵,正好坐著胡依旋,目光相對,蕭崢隻是朝胡依旋點了下頭,微微笑了下。
胡依旋也朝蕭崢一笑。胡依旋自感,無論是姿色、還是氣質,在安縣這樣的小縣城肯定是無女人可及的。因而,胡依旋看人的目光,總是透著一分冷清。可儘管如此,她卻常常能看到男人的目光是如此熱烈。胡依旋幾乎可以肯定,要不了多久,坐在對麵的小縣官,看自己的目光裡恐怕就要充滿欲望了。
然而絕大部分熱烈的目光,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可她卻沒想到,蕭崢也就對她禮節性的一笑,然後就移開了目光。這時候,沙海已經讓服務員將蕭崢麵前的餐具重新換了一副,看看現場沒什麼需要他做的了,目光投向蕭崢,蕭崢朝他點了點頭,沙海也就出去了。
“好了,我們舉杯吧。”錢新海道。眾人也都站了起來,一起舉起了酒杯。蕭崢也站起來,臉上掛著笑,其他人喝了一口酒,他也就喝了一口。
一旦酒宴開始,就開始觥籌交錯。眾人都開始敬錢新海的酒,然後敬胡依旋的酒,然後敬王春華、姚倍祥、周牧雲的酒,再後來是相互敬酒。在眾人敬酒的過程,蕭崢知道這堆人裡,三個不熟悉的人,其一人,竟然是市公.安局的治安副隊長黃興建。
這人不就是傳說那個“莊主”的舅舅嗎?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蕭崢將這個人記住了。除此之外,另外兩個人,一個被稱為包總、一個被稱為王總,從他們和黃興建的談話和眼神可以看出,這兩個人是跟著黃興建來的。這兩個人喝起酒來,毫不收斂,一上來就滿杯滿杯的敬酒,很快就已經顯露了醉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