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圓桌上,陳光明坐在主人位,省茶技心主任李誌平坐在左手主賓位,孫敏坐在陳光明的右邊,蕭崢坐在李誌平的下首,陳虹坐在蕭崢的下首。
陳光明拿起了玻璃小紮壺給李誌平倒酒:“李主任,今天對我們家來說是雙喜臨門,所以我們要多喝幾杯。”李誌平剛喝過一盅,知道這茅酒是存放了幾年的醬酒,口感不同一般,因而也不舍拒絕,就饒有興致地問道:“陳局長說的‘雙喜臨門’是指什麼呀?把我的胃口給吊起來了。”
這時候,陳虹也給蕭崢斟酒了:“你沒酒了。”陳虹舉手投足之間,淡淡的香水味送入蕭崢的鼻息之,這香水毫無疑問是高檔的進口貨。香水是女人頗具殺傷性的武器,可以刺激男人的感覺,甚至有的香水可以讓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蕭崢承認,今天陳虹身上的香水味也很不一般,隻不過他已經了然陳虹的目的,並不吃這一套,在陳虹給他斟酒的時候,將食指在小酒盅上碰了碰,道:“謝謝。”
陳虹朝他嫣然一笑,自己也斟了一杯。那一頭,孫敏也給自己斟了一小盅,今天大家都喝了茅酒,以前陳虹和孫敏一般都是喝柔和一些的紅酒。也不知是因為這酒好,還是陳虹和孫敏為表示對貴客的歡迎,才都喝了白酒?
陳光明已然端起了小酒盅,站起了身來:“李主任啊,今天的‘雙喜臨門’,第一喜呢,就是蕭崢同誌提拔為縣長,他提拔之後,我們還是頭一次聚。”李誌平朝蕭崢投來欣賞的目光:“蕭縣長年輕有為,我能參加這次家宴深感榮幸。”蕭崢馬上道:“李主任過獎了,我這不算什麼,主是組.織上信任。”
陳光明又道:“這第二喜呢,就是李主任肯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啊!李主任來了安縣,我們安縣的茶場和茶農都可以放心了,來年茶葉生產也有了保證,這就是第二喜了。”
李誌平笑著擺擺手道:“陳局長,你真的是太客氣了!我來蹭吃蹭喝,算得上是什麼喜嘛!”陳光明卻道:“這當然是‘喜’啊。李主任,我們家都是土生土長的安縣人,安縣好,就是我們好;安縣喜,就是我們喜啊。現在,蕭崢是一縣之長,當之無愧的父母官!隻要對安縣老百姓有益的事情,肯定也就是他的‘喜’了。蕭縣長,你說是不是?”
蕭崢不得不承認,陳光明是很會說的。蕭崢點頭道:“是,陳局長說的沒錯。我提拔那個‘喜’,不算‘喜’,但是李主任肯來安縣幫助我們解決茶樹病蟲害問題,對我們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喜’。”對於陳光明以及蕭崢對於自己的重視,李誌平內心裡還是很受用的。他笑道:“蕭縣長,太謙虛了。既然對我來說,蕭縣長的提乾是‘喜’;但對蕭縣長來說,我來安縣才是‘喜’。這說明,這兩件事都是‘喜事’了,看來還是陳局長總結得最為全麵,這是‘雙喜臨門’,所以我們就不要改變陳局長的這個說法了。”
“謝謝李主任認可。”陳光明站起身來道:“那咱們就為我們家的這個‘雙喜臨門’乾杯吧。”孫敏和陳虹也道:“乾杯。”眾人也就乾了杯的酒。
蕭崢也把酒喝了,他最關心的,還是茶樹蟲病的事情,放下了酒杯,他就問李誌平:“李主任,這次的茶樹蟲病,有沒有可能馬上治愈?”李誌平也放下了酒杯,以專家的口吻道:“冬季茶樹發生病蟲災害是常有的事,做好越冬的茶樹病蟲防治,對來年的茶葉生產有非常重要的積極作用。如今,天荒鎮的綠茶產業才剛剛開始,以前可能沒有碰上過這樣大麵積長茶蟲的問題,但也不必緊張。我們省裡在茶樹病蟲害防治技術上,還是非常有經驗的。明天,我就去現場走走、看看,了解下具體情況,再製定具體的應對措施。要是情況複雜的話,我還可以將省裡的專家團隊一起帶過來。”
李誌平如此一說,蕭崢心裡倒真是放心了不少。他端起了酒杯,道:“李主任,那我就代表安縣、代表天荒鎮,敬您一杯。”李誌平也端起酒杯,笑著道:“蕭縣長太客氣了。我聽陳局長說,你可不僅僅是陳虹的普通朋友啊。我和陳局長也是特彆好的朋友,所以你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了。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蕭崢心裡咯噔了一下,這“不僅僅是陳虹的普通朋友”又是什麼意思呢?又在暗示什麼呢?可如今安縣的茶葉產業確實是需要李誌平這樣的專家,這個關節上,蕭崢也不好過多解釋和陳虹已經沒有關係,否則破壞了這飯桌上的氣氛。蕭崢隻好一笑說:“我先喝了。”
李誌平也喝了杯子的茅酒。然後道:“陳局長,你也算是大公無私啊!用自己家的好酒、好菜來招待我!為的卻是公家的事!有的人是‘損公肥私’,陳局長卻是“舍私為公”。你本來儘可以到酒店,讓公家來招待嘛。”
陳光明卻道:“不,不,這不一樣。今天之所以讓李主任來家裡吃飯,一方麵是我和李主任的朋友關係,遠勝一般的工作往來;另外一方麵,公家招待沒有茅酒可上,我希望李主任既然喝了,就能喝點好酒。”李誌平聽了高興,又端起了酒杯:“我啊,那就‘借花獻佛’,用陳局長的好酒,來敬大家一杯了。”陳光明道:“這麼說就客氣了,桌上的酒,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