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河老乾部還是不太相信,從江真的來了一位敢於作為、清正廉潔的年輕領導!
這一方麵是因為代溝,王開河老乾部自己是經曆過炮火洗禮的、他們的後一輩也是經曆過上山下鄉磨礪的,都是能吃得了苦、扛得住壓、站得直身的,可試想新任的縣.委蕭書記,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毫無疑問是上世紀十年代後生人,長在物質豐富起來的年代,從小也沒怎麼吃過苦的吧。這樣的年輕乾部,能有多少修為、多少修養、多少定力和多少決心呢?
這另一方麵就是現在關於領導乾部的負麵新聞太多了,今天還在台上作報告,明天恐怕就已經宣布被查了。這就是因為有的人,是帶著麵具的“雙麵人”。這些腐化墮落、又善於偽裝的“領導”,嚴重挫傷了黨員群眾對領導乾部的信任。
也正因為如此,連王開河這樣的老同誌都不敢輕易相信這些年輕的領導乾部。有時候,王開河還會杞人憂天,等老一輩漸漸老去,年輕一輩和年輕一輩的後代,還能不能扛得住。外部勢力虎視眈眈、西方意識形態不斷滲透,隻要看不清國際形勢和西方的意圖目的,稍一稀裡糊塗,國家安全恐怕就會出現問題,蘇聯和日本都是前車之鑒。一想到這些,就不免心憂。
然而,已到耄耋之年的王開河老乾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憂心卻無法作為,這也就是老去的無奈吧。
王開河老同誌對旁邊的李叔道:“抓幾個乾部是容易的、看看老同誌也是容易的,可真要久久為功、推動我們這個貧困縣脫貧致富,那就難了!”
“王老,還是你的見解深啊。”李叔也不由點頭,“今天下午這位蕭書記就來看我,到時候我要見一見這位年輕縣.委書記的真麵目!”王開河點點頭,本來還想再說幾句什麼,可心頭猛地一滯,胸口就有些發悶,其餘的話也就說不出來,靠在椅子裡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李叔察覺到王老的臉色有些發白,忙問道:“王老,你有什麼不舒服嗎?”王老這會兒倒是已經緩過勁兒來了:“我……我沒事……”王老的胸口還是有點悶,但是他不想影響兒子、媳婦做早茶生意,也不想影響這十來個熟客開心的吃早點,愣是強忍著,不對兒子說。
李叔看王老沒什麼大事,就吃起了早點、喝起了早茶,最後將一碗寶茶喝乾了,對王開河道:“王老,下午蕭書記到我家去,我得去買點瓜果,今天就先回去了。”王開河裝作沒事地點點頭。
等李叔離開之後,王開河還是感覺不太舒服,但他還是挨到早茶鋪最忙的一段過了,才對兒子說:“小舟,你送我回去吧。”王小舟也感覺到父親今天似乎有些疲憊,狀態不如往常,可他也知道,父親已經九十,身體有點這個那個的也正常。於是就讓媳婦照看早茶鋪,自己推著那輛舊輪椅,將老爺子送到了家的小平屋裡。
這天上午,寶源縣.委副書記孫旭誌到縣.委上了一下班之後,就借口去市裡對接工作,跑到了前縣.委書記、現市民政局長列賓那裡去了。
孫旭誌和列賓的關係非同一般,相當的緊密,兩人一同在寶源縣共事期間配合默契,縣長金泉生基本被架空,在重要事項上唯有同意列賓的各種決定。可如今蕭崢一上台,一舉查處了謝賢人、丁國棟、尤明亮三人,還處分了那麼多科級領導乾部,讓副書記孫旭誌頓時有了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所以上午馬上跑到了市裡來找列賓商量。
“列書記,蕭崢一上來就大動乾戈,查處了丁國棟等三人,我擔心他針對的是您啊!”孫旭誌沒有稱呼“列局長”,而仍舊稱呼“列書記”,就是提醒列賓,他雖然已經離開了寶源縣,可寶源縣正在上演的戲碼,還是可能深度影響他列賓的。
列賓聽後,想到自己之前占了蕭崢辦公室和公務用車的事,本來他是為了試一試蕭崢的膽魄,戳一戳蕭崢的神經,他本以為初來乍到的蕭崢,不敢怎麼樣,隻會忍氣吞聲。沒想到蕭崢隻忍了兩天,就找到了辦法反擊,將他的東西從縣.委書記辦公室裡扔了出來,還把公務用車收了回去。
這讓列賓意識到,這個掛職縣.委書記不是好惹的,這個家夥雖然年輕可是有手段,不動聲色之,就狠狠反擊過來!讓列賓更沒想到的是,蕭崢竟敢一舉將謝賢人、丁國棟和尤明亮等三人都查了!
其,最關鍵的是丁國棟,這個人是列賓的得力下屬,負責寶源賓館和老乾部活動心的建設,也知道列賓和女老板之間的交易。如今,蕭崢把丁國棟給搞進去了,讓孫旭誌有唇亡齒寒之感很正常,更是讓列賓有種遮羞布恐怕會被人掀開的恐慌。
不過,列賓在孫旭誌麵前並沒有表露出驚慌,而是鎮定地問道:“據你看來,丁國棟有沒有把不該說的,說出來?”
孫旭誌回憶了下,道:“在常委會上,縣紀委彙報了丁國棟違紀違法情況,其涉及金額和所犯錯誤,似乎並沒有全部挖出來,看樣子是從輕處理的。為什麼從輕呢,很有可能有立功表現了。丁國棟能用什麼來立功?想一想,讓人後怕啊,列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