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物質條件那麼差的情況下,那個礦山老板的兒子就已經給徐芳菲送花、送巧克力了。徐芳菲開始的時候是拒絕的,可那個礦山兒子卻死纏爛打,一直不放手。蕭崢自知在物質條件上,比不上那個礦山老板兒子,而且他和徐芳菲之間也是朦朦朧朧的那種,從未表白過,他也不知道如何表白。
後來看到徐芳菲和礦山老板的兒子同進同出了,蕭崢和徐芳菲之間也就回到了普通同學之間的關係。然後,就進入了緊張的中考倒計時,蕭崢也全身心投入到了備考,有一段時間他聽說徐芳菲的成績掉下去。蕭崢心裡有時候暗暗為徐芳菲可惜。
然而,一
個好消息傳來了,那個礦山老板的兒子被抓了,判了緩刑,被從學校開除了,徐芳菲才又開始投入複習,成績也跟上來了。但最後,徐芳菲並沒有像蕭崢一樣考入安縣一中這樣的省一流重點,而是考入了鏡州二中,這是一所二流的省重點。高中的好壞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大學的好壞。
最後蕭崢考入了杭城大學這所全國重點大學,而徐芳菲據說是考入了金師大這所二流的大學,畢業後回到了鏡州二中當了一名高中教師。這期間,蕭崢和徐芳菲沒有通過電話,也沒見過麵。
所以,今天乍看一下,蕭崢愣了愣竟然沒有認出來。當認出來的時候,蕭崢心裡的還是輕輕地動了一下。這說明徐芳菲在少年的蕭崢心頭是真的留下了痕跡的。有許多曾經的故人,或許你幾十年不見,可當你再次偶然遇見的時候,那時候的感覺還在。
當初在鎮小五六年級的點點滴滴,忽然之間湧上了蕭崢的心頭,那時候的人生太美好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壓力,什麼是煩惱。特彆是他初到鎮小的時候,在一門心思他就是要學得超過徐芳菲,那段時間裡徐芳菲似乎就是他的一切。他要超越的是她,同時他要讓人認可的,也是她。
後來他是真的做到了。徐芳菲還主動給他寫了紙條。人生是需要認可的,被自己仰望的女生所認可,蕭崢怎麼都忘記不了。有些印跡看不到了,並不是因為消失了,而是愈合了,被表皮掩蓋了。
當重新翻開來,你會發現那道印跡如此深刻的就在那裡。徐芳菲的眼中也出現了驚喜:“你是蕭崢?”蕭崢此時已經平靜下來了,這是一種帶著自我保護的平靜,笑了笑道:“是的,徐芳菲你好,真是好久不見了。”
徐芳菲還主動朝蕭崢伸出了手:“真的是好久不見了。”蕭崢看看她的手,女孩主動朝你伸手,你總不可能不握,蕭崢與她握手,一種內心的激動和震顫在兩人看上平靜的握手中傳遞。
“哎呀,沒想到芳菲還和我們蕭鎮長認識啊!”高勝學吃驚得道。
徐芳菲鬆開了手,道:“高行長,蕭崢是我的小學同學。”高勝學副總笑著道,“你看,你看,我今天這是,簡直就為蕭鎮長提供了跟老同學見麵的絕佳機會啊。對了,芳菲啊,你彆再叫名字了,應該叫蕭鎮長,一鎮之長呢!”
徐芳菲朝蕭崢看了過來,臉上帶著如春潮漫過草堤般的微笑:“蕭崢可能是我們班裡第一個最年輕的鎮長了,但是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在小學中,他就是第一個成績超過我的男生了。沒有第二個男生。”
“哎吆!”高勝學又笑道,“不得了,蕭鎮長小時候就是學霸啊,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是鎮長了。前途無量。好了,沒有其他人了吧,咱們坐下來吃飯吧,芳菲就坐在蕭鎮長旁邊了。”
陶芳朝蕭崢看了一眼,帶著一絲笑意,但這絲笑意頗有含義,蕭崢是看到了的,也朝她眨了下眼,表明自己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管文偉讓高勝學坐主桌,可高勝學說什麼都不坐,讓管文偉坐,自己坐在管文偉的旁邊。高勝學旁邊是另外一位美女;管文偉的旁邊是陶芳;然後就是蕭崢和他的小學同學徐芳菲。
酒局開始了,大家都活躍了起來。可唯有蕭崢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儘管從外表上,蕭崢能認出是徐芳菲,可大家聊天、喝酒之後,蕭崢發現在內部,徐芳菲並非那個他認識的徐芳菲。
今天的徐芳菲再也不是小學時,那個有些靦腆,又單純、聰明的徐芳菲了,她現在很會說話,很會奉承人。她甚至有意無意之間,在奉承蕭崢。
或許,在徐芳菲眼中,蕭崢也早就已經不是小學時候的蕭崢了,但或許她更欣賞現在當了鎮長的蕭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