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在車子裡向著江中西北軍機場進發的時候,感到車內頗悶,便將車窗搖下了,就在這一刻,江南的夜風灌了進來。瞬間,也不知道是因為眼睛受到了涼風的刺激,還是對家裡的不舍,眼中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隨後就被夜風吸到車窗之外。
雖說男兒誌在四方,可必須長期離開牽掛的愛人和家人,總不是滋味;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落淚時,情到深處止不住。
蕭崢朝前麵後視鏡中那個陌生駕駛員的臉看了一眼,那位駕駛員一直注視前方,絲毫沒有在觀察蕭崢的表情。蕭崢這才放心,否則一個大男人在車子裡落淚,確實也會讓人家莫名其妙。蕭崢用手心抹了一把臉,隨後問道:“師傅,到機場還要多久?”駕駛員精神抖擻地回答:“報告首長,還有21分鐘就能到。”
這個機場,其實曆史悠久,民國時期招募災民修建,後來在抗戰中從這裡起飛的空軍曾攜彈夜襲吳淞日艦,後被日軍炸毀。建國後得到重建,屬江寧軍部管轄。之前從寶源回來,是華京蕭家管家翁本初安排的專機,借用了杭城國際機場的跑道,可這次方婭安排的飛機,直接可以從鏡州境內起飛,確保可以節省更多的時間,也可見方婭對鏡州可調動的資源更加熟悉。
蕭崢本想給方婭打個電話,以表示自己的感謝。可又擔心,自己一個感謝的電話,又會引發方婭一頓調戲,於是便摁下了這個想法。要表示感謝,還是以其他的方式吧。
然而,這時候,方婭的電話卻進來了。蕭崢一看,有點詫異,剛有個給她打電話的想法,她的電話就進來了。難道有什麼情況?蕭崢接了起來:“方部長,您好。”方婭道:“已經上車了?”蕭崢:“是的,二十分鐘左右就到機場。”方婭道:“順利就好。另外,這個事情上,你是不是很感謝我?”果然,她又來了!蕭崢隻好道:“感謝,肯定是感謝的,否則我今晚上恐怕到不了寶源。”方婭笑了:“可就是不敢給我打電話表示感謝,對吧?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是怕自己喜歡上我嘛!”
蕭崢大吃一驚,這個時候她竟然還這麼說話,隻能以平靜的語氣道:“我不是怕,我是不會。”方婭笑道:“那就走著瞧吧。”蕭崢簡直有些難以置信,方婭為什麼一直這麼喜歡調戲自己?他想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就說:“我結婚了。”方婭說:“婚姻就是一張紙片而已。要是你以為我在乎這張紙片,我也早就結婚了!很多東西,都是彆人給你規定的,他們告訴你一張結婚證就是最好的保障,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要真是這樣,為什麼那麼多人在出軌,那麼多人在離婚?人的想法是流動的,今天和明天不同;人的欲望是一張紙包不住的,高興的時候和低落的時候,成功的時候和落寞的時候都不同。所以,我從不相信結婚證這種東西,我隻相信人性!”
方婭這些話,太過大膽,甚至有點衝擊蕭崢的價值觀。可他穩住了自己,說:“我不這麼認為。”方婭笑笑說:“好吧,你正在趕路,我不跟你多聊這個話題。今天,給你打電話,還要給你透露一個好消息。”
蕭崢問道:“是關於個人的?還是關於公家的?”方婭道:“是關於寶源的。”這是蕭崢目前最想聽到的,他就道:“我洗耳恭聽。”方婭就把一個消息,告訴了蕭崢。他一聽,心裡定了大半。
載送蕭崢的專機,設施非常齊全,座椅等都非常的舒服。一名駕駛員、一名空警、一名女服員,專門給蕭崢服務。上麵有快餐、酒水、飲料等等,一應俱全,女服務員還說她學過按摩,隻要蕭崢需要,可以給他提供按摩服務。女服務員身材高挑窈窕、一身空姐製服,麵帶甜美的微笑,特彆是脖子裡的小領結,更將她襯托的可愛柔美。蕭崢笑笑,他說不需要按摩服務,隻要一瓶礦泉水就行。
寶源的千名教職員工還在廣場上靜坐呢,不是自己享受的時候!
然而,在女服務員正要給蕭崢拿礦泉水的時候,飛機在橫斷山脈上空,因為氣流原因發生了劇烈的震動,甚至一連下降了數十米。蕭崢本身有點功夫,算是藝高人膽大。可是遇到這種突發的情況,還是心裡發寒,這種驚恐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次的震蕩是猝不及防,突然發生的,當時蕭崢因為是乘客,安穩的坐在椅子上,被安全帶綁定著,所以隻感覺到了身子隨著飛機疾速降落,身體並沒有飛起,也沒有撞上其他東西的危險。可是,女服務員就完全不同,她因為正給蕭崢取礦泉水,沒有綁安全帶。當飛機一下子顛簸,頭部向下紮下去的時候,她的身子一下騰空而起,然後飛機恢複了一下正常,她的身子就摔了下來。
蕭崢看到她這一摔,肯定要撞到桌椅上,或者直接摔在地板上,以及其他什麼凸出的東西上,恐怕都將會身受重傷,乃至會有生命危險。蕭崢不及細想,看到她在墜落過程中,猛力將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就落到了他身旁。這個時候,飛機再度疾速下墜,女服務員本來在空中飄飛,這會兒被人抓住了,她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地抱住了旁邊的蕭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