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濤桂想了想,這話也確實有道理,要是寧甘自己有優秀的年輕乾部,會把他派到外省去嗎?不大可能,放在身邊用,更省事、更放心啊!一般派出去的,是兩種情況:一是在內部沒有辦法很好地解決職務,利用外派的崗位提個乾再出去,這是典型的以“苦勞”換崗位;二是領導對這名乾部不太滿意,就把他用外派的辦法,與現有的崗位剝離,眼不見為淨。
無論是哪一種,外派的乾部都不能算是本地最優秀的年輕乾部。當然,萬事都不能一概而論,外派掛職的理由多多,就如蕭崢就是一個特例。但是在彆人眼中,你就是一個普通人,不大會是一個特例。因而,蕭崢在鹿濤桂眼中,也不會是個特例。
鹿濤桂道:“山省長,幸好薑書記讓我來問問你,否則我對蕭崢這名掛職乾部的了解還真的是不大夠!”山川白道:“鹿部長,您的工作也是相當深入的,各方麵都聽了,這樣會有一個更加公允的判斷。總之,我個人的意見,蕭崢這個同誌,整體素質方麵還是有不少缺陷的,而且他喜歡自搞一套,到時候出了問題,彆讓眾位領導都下不了台啊!”
鹿濤桂身為組織部長,根據職業習慣,做事總免不了會相對保守、謹慎一點,聽山川白這麼一說,鹿濤桂心裡已經將蕭崢這個名字劃去了。山川白察覺到了鹿濤桂神情的變化,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於是,他想再加點碼。
“鹿部長,這個名單你看一看。”山川白將桌上那12個考察點的名單遞給了鹿濤桂,“本來,這個名單上,肯定要將寶源縣的紅色旅遊安排進去的,可是寶源將扶貧資金發了教職員工的補貼之後,資金就斷了,那些革命遺址修複和紅色旅遊項目都將成為半拉子工程了!還怎麼去看啊?又有什麼東西可以給領導看的呢?蕭崢這個人做事啊,不考慮後果的!”
“這樣看來,我們非但不能考慮提拔,甚至都不該考慮將他留在縣級一把手的崗位上了。”鹿濤桂感慨地道,“下一步看情況,將他的崗位要做一些調整。彆說是來扶貧,結果把一個地方的經濟社會發展搞得更糟、更亂!”山川白點頭道:“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有機會,鹿部長可以親自下去考察考察,一準能了解更多的情況。”鹿濤桂搖搖頭道:“蕭崢,也就是一個掛職的縣委書記,要是下一步不考慮提拔重用,我就沒有必要下去,專門考察他的情況了!”
“鹿部長說的對。”山川白立刻跟上一句,“咱們全省有多少領導乾部需要鹿部長關心啊!像蕭崢這樣的掛職乾部,事情又沒做好,確實不值得浪費鹿部長的精力和時間了!”
鹿濤桂點頭,神色卻不免為難起來:“可這麼一來,32歲以下、有縣區黨政正職工作經曆”這一條我們省裡的乾部,幾乎就沒有滿足條件的了。山川白道:“這個應該不是很難吧?咱們薑書記、龔省長的秘書,可以先考慮起來啊。”山川白說的薑書記和龔省長,自然就是省書記薑魁剛、省長龔庸了。鹿濤桂道:“這個我是考慮過的,可兩位主要領導的秘書,一位三十三、一位三十四,倒是明確可以滿足‘35歲以下的副廳級乾部不少於5人’的條件,但無法滿足‘32歲以下’的條件啊。”
山川白又問道:“那麼,我們孫明前副書記的秘書呢?符不符合條件?”鹿濤桂還是搖頭道:“孫書記的秘書,年紀倒是符合,剛好32歲,可他剛剛才解決了副處級,馬上給他上正處恐怕不太合適!而且,最要緊的是,還得有縣區黨政正職崗位經曆,所以,他也不符合的。”
山川白點點頭,又問道:“鹿部長,你們組織部年輕同誌多呀,你培養一個嘛。”鹿濤桂道:“我們是有不少年輕乾部,但是你也知道我們組織部的資曆都是熬出來的,35歲以下的中層正職是沒有的,所以我們的正處級乾部都是在35歲,還有一點,我們的乾部都隻有組織工作經曆,缺乏經濟工作的經曆,一下子也不可能放到縣長、縣委書記的崗位上去,不符合慣例,容易落人口舌啊。”
“真是為難鹿部長了!”山川白裝出替鹿濤桂憂心的樣子,“鹿部長,要是真的難以篩選出符合條件的年輕乾部,我的那個秘書晉剛,你可以考慮下。他現在31歲,正處已經滿一年了,我這裡可以克服下困難,將他派到縣區擔任主要領導,到明年他也就32歲,應該是符合你們的結構性要求的。”
鹿濤桂一聽,道:“對啊,山省長你的秘書晉剛,確實是優秀年輕乾部啊!我之前考慮到,山省長你這邊主管經濟工作的方方麵麵,晉剛又是你親自挑選到身邊來的,肯定要用的,就沒有考慮,山省長竟然肯放他下去?”山川白道:“我啊,是真的舍不得的。要是薑書記、龔省長、孫書記和鹿部長那邊有人選,我是肯定要把晉剛留在身邊用的,這個小夥子確實是素質好、能力強,還有他的出身也很好啊,父母都是華京的領導。但現在要是組織上需要,那我也不能吝嗇,不舍得也得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