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件事並非一日之功,早在關外一戰時便有了苗頭。
此後的事,宋妙元也隻曉得差不多了。
爹爹回京後,不多時便被扣上了通敵的帽子,如今看來,是軍中那次起義燒糧草之事傳入了皇上耳中,被有心人解讀成了爹爹的罪過。
為了扳倒宋家,康王謀劃了這麼多。
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除此之外,還有麼?”宋妙元呼吸不暢,心中鬱結,卻也還要強撐著聽下去。
“一經事宜,皆是因康王而起。”
“將軍回京後不久,關外戰敗,軍中數人上書陳情,字字句句狗屁不通,把將軍說成了偽善通敵之人。”
“那些將領,全都是康王的人!”
宋妙元蹙眉,想起了康王案幾上的名冊。
那幾個被劃掉的人的名字,在她腦中死死印刻。
閆輝。
孫祖。
蘇遠。
一個個被劃掉的名字和下落不明或死掉的人,這其中一定還有蹊蹺。
他們是康王的人?
一個龐大的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漸漸成型,宋妙元甚至覺得身上發冷。
這是一盤棋。
宋家被棋局上的棋子死死圍住,寸步難移。
她抬眸,審視的目光從福叔身上掠過,漸漸轉變成了悲戚的笑意。
“我記下了。”
“京中危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當做同黨抓入天牢,福叔切不可入險境。”
“師兄已經為你打點好了一切,明日你便出發回去,一路有人護衛,不必擔心安危。”
宋妙元握住福叔的手,隻覺他手上因練劍而粗糲的掌紋格外硌人。
回去的路上,宋妙元沉默不語。
魏明韜幾次追問,她才終於開口。
“我覺得福叔有些不太一樣了。”
說不出是哪裡,也說不出為什麼。
總覺得,眼前這個福叔,與從前跟在父親身邊的那個劍童,似像非像。
或許是世事無常,他已失了當年的意氣風發,又或許是家中變故,心中難捱,以至於蒼老了許多。
“福叔所有的話,都在直指康王。”
“而他所說的線索,也大多是我們已經查到的,但即便如此,也無法一舉扳倒康王。”
“如此一來,我們隻能蟄伏調查,不可輕舉妄動。”
魏明韜是明智的。
他為宋家奔波數日,得到的證據卻是寥寥無幾,但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沉得出氣。
宋家,唯有他們能救。
不可有萬分之一的閃失。
宋妙元愣了許久,驀得開口:“師兄,我想請你查查福叔這一年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