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
容洵的寢房窗戶四開著,他整個人也泡在了冰塊的冷水中。
蕭陸聲走進來的時候,隻覺得一股熱潮攜裹著冷風襲來。
他眉頭緊皺,步入浴室後看到容洵將自己泡在滿是冰塊的水中。
而他那張臉卻漲紅著,像要被烤熟了一樣。
容洵緩緩睜眼,看到是蕭陸聲後,沉聲道:“恕臣不能給皇上行禮了。”
蕭陸聲走過去,坐在一旁的長凳上,凝眸看他,“怎麼會搞成這樣。”
早在天牢外邊,他就看容洵不對勁了。
這會來看,果然如此。
“在天牢,施法過多,有些傷了元氣,休息幾日便好。”容洵並無隱瞞的說。
蕭陸聲擰著眉頭,最後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來,“這是朕從李院使那兒拿來的,補血益氣,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他放在了一旁的杌子上。
容洵道謝:“多謝皇上抬愛,臣謝恩。”
蕭陸聲起身,“但願血蟲之事,早日解除,待那時,這冰蟾蠱,螢火蠱你就日日佩戴著吧。”
不等容洵開口,蕭陸聲繼續道:“比起道術,最重要的是你身體康健和平安。”
“你知道的,朕和妘兒,最希望的是你平安。”
他一邊說著讓容洵珍重的話。
一邊,又不得不仰仗這監正為國效力。
有時候,就是那麼的身不由己和諷刺。
“哪怕是現在,你撒手不管,朕也絕不會埋怨你分毫。”蕭陸聲看著容洵定定的說道。
“皇上,”容洵直視著蕭陸聲的眼睛,“臣做的任何事,都是臣心甘情願,為皇後,為皇上,亦或者是為百姓萬民,皆是臣的選擇。”
他嘴唇微勾,“皇上無須自責,更不能把任何事都掛靠在,欠臣恩惠一樣。”
蕭陸聲張了張嘴,“即便不是恩惠,你覺得妘兒與朕,就能不顧你多年情誼?
我與妘兒對你就無知己好友的情分?”
容洵嘴唇翕動,“是,是臣多慮了。”
“你的確是多慮了,朕與皇後,並非全因為你對我們的恩情在關心你,最起碼,妘兒她不是,她是真正的關心你!
她是真的把你當做親大哥一般,還有瑤兒,她一直喊你舅舅。”
說完這些,蕭陸聲起身,“你好生休養,那蠱蟲雖壓製你道行,可也能讓你少受折磨。”
說完,蕭陸聲便走了。
容洵坐在滿是冰塊的浴桶中,想著蕭陸聲說的那些話,他不免垂首扶額。
他從未懷疑過妘兒對他的關心是虛假的。
一連幾日。
蕭陸聲都忙得不見身影。
清寧和歐玉榮二人則結伴來了宮中。
清寧孕反應極其嚴重,可以說是吃不下,睡不好的程度。
蘇妘一心都在給她開安胎藥,調理飲食,讓她好受一些。
而歐玉榮則在蕭瑤、謝雲初從上書房回來後,便一直陪著兩個孩子。
“娘娘,我越來越肯定,羽七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愛我。”這是清寧終於吃下一碗飯之後同蘇妘說的。
蘇妘愣了愣,“你怎麼胡說,羽七對你那麼好,這麼忙,昨兒還來看你的。”
清寧道:“當年娘娘懷孕,一點罪都沒受,全是皇上承擔了,這世間,唯獨皇上才是真正的愛著娘娘,而我……他不過是騙我的。”
蘇妘捂著嘴笑。
難怪說懷孕的女子容易胡思亂想呢。
羽七等了清寧這麼多年,她怎麼會說羽七不愛她這種話。
歐玉榮開解道:“也不能這樣說,就是我看周大人對周夫人也是極好的。”
“我懷孕那時候也害喜來著,不光是我,許多女子懷孕,也都是害喜的,等過了頭三月,慢慢的就會好了。”
清寧抿著唇,心頭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