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膳廳上的氣氛一下子凝住了。
宇文淵敏銳的察覺到了有些暗流湧動,抬頭看了慧姨一眼,又順著她忽閃的目光看了一眼商如意,問道:「怎麼了?」
商如意立刻說道:「爹,有件事其實媳婦一直沒來得及稟報,今天娘的喪禮結束,也該讓您知道了。」
說罷,她便將茶房失竊的事說了一遍。
宇文淵越聽,眉頭擰得越緊。
而宇文曄那幾天一直失魂落魄在守靈,並不知道茶房中發生的事,如今聽到商如意說了,也蹙眉道:「你怎麼沒告訴我?」
商如意輕聲說道:「你那些天的情況……我不想讓你再擔心了。」
宇文曄道:「可是——」
他的話沒說完,這一次是宇文淵打斷了他的話,問道:「如意,你為何讓人把長菀關起來?難道你認為東西是她偷的?」
商如意搖頭道:「關起長菀,隻是權宜之計。當時賓客盈門,有上門為娘吊唁,也有後來為夫君道賀的,不管怎麼樣,都是體麵的事;茶房失竊雖是小事,卻不體麵,若是傳了出去,我們國公府的麵子就掃地了。」
宇文淵點點頭:「你做得對。」
一旁的慧姨笑道:「少夫人的確是少年老成,一來就把事情解決了。隻是,杯子找不回來,今天也隻能拿其他的杯子給國公用。」
宇文淵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瓷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
商如意道:「倒也未必找不回來。」
「……?!」
一聽這話,膳廳裡的氣氛又是一變。
連一直低著頭吃東西的宇文呈這個時候都抬起頭來看著她:「二嫂,你怎麼知道杯子在哪裡?」
慧姨道:「莫非,少夫人現在要搜府了?」
商如意笑了笑,搖頭道:「我那天在茶房裡就說了要搜府,可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拿走那杯子的人豈有不擔心被搜出來的,隻怕早就處理了,這個時候再搜,哪裡搜得到?」
慧姨道:「不搜,那怎麼找得回來?」
商如意又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然後道:「看來慧姨也是不放心,這樣吧,還是搜一搜,大家去去疑。也不用大張旗鼓,既然之前都疑心是長菀偷了東西,那就去她的屋裡搜吧。」
說著,她抬頭看了宇文淵一眼:「爹……」
宇文淵不動聲色的揮揮手:「讓你的人去。」
「是。」
商如意便回頭吩咐了圖舍兒和臥雪,兩個人立刻轉身下去,約摸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回來,圖舍兒回稟道:「已經把長菀的住處細細的搜了一遍,的確沒有那隻杯子。」
臥雪道:「奴婢連牆縫都摳過了,沒有鬆動的磚頭。」
侯門大戶裡會有這樣的家賊,偷了東西風聲緊的時候不好輕易出手,便找個隱蔽的地方把磚頭摳鬆了截下一塊,將偷得的東西藏進去,再把磚頭封回去,天衣無縫,搜臟的時候也很難搜到。….
沒想到,這丫頭倒知道這個。
商如意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又轉頭對著宇文淵說道:「事情剛出,媳婦就讓人把長菀關進了柴房,如果真是她偷,東西斷然來不及藏匿,更來不及處理,所以她身上的罪名,至少能洗清大半了。」
宇文淵道:「原來你立刻讓人關她,是為了這個。」
商如意道:「爹請放心,媳婦也並沒讓人虐待她,這幾日茶飯還是有送過去,隻是天氣冷,她還是受了些苦。」
宇文淵擺擺手:「一會兒就去把人放出來吧。」
慧姨歎道:「她雖是清白了,那自有彆的人動手。可惜拖了這麼多天,那人
隻怕也早就處理掉東西了,那杯子,怕是難找回了。」
商如意道:「慧姨彆擔心,既然杯子是爹的心愛之物,那我做晚輩的怎麼樣都得儘力一試,把東西找回來。」
慧姨笑道:「真的嗎?那少夫人打算如何找?」
商如意道:「正在找。」
「嗯?」
慧姨一愣,桌上的幾個人也都愣住,宇文曄回頭看了她一眼,忽的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往膳廳外看看,平常會跟他的那幾個人,這個時候都不見了蹤影。
宇文曄目光閃爍,立刻明白過來。
慧姨道:「少夫人說,正在找,是什麼意思?這府裡,此刻還有人在搜嗎?」
商如意搖了搖頭道:「剛剛慧姨也說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拿走杯子的人為了避免我搜府,早就把東西處理了,所以,要找也隻能去外頭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