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紹文,你知道是傻柱做的,為什麼不揭發他?”顧懷薇秀眉緊蹙。
“揭發?”
林紹文和邢隊長都麵色古怪的看著她。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顧懷薇沉聲道。
“對倒是對,隻是你揭發傻柱,傻柱如果不承認呢?”林紹文饒有興趣道。
“你不是分析出來的嗎?”顧懷薇詫異道。
“不是,分析出來就能當證據啊?”邢隊長一臉荒唐,“所謂‘捉賊拿臟,捉奸拿雙’……你沒有逮著現行的,傻柱如果抵死不認,難不成我們還要屈打成招?”
“這……”
顧懷薇一時間愣住了。
她還真沒想到傻柱如果死都不承認該怎麼辦。
“顧主任,我們換個角度想……如果有人砸了傻柱的玻璃,可是卻找不到人,你說該怎麼處理?”林紹文笑道。
“你們院子以前是怎麼處理的?”顧懷薇反問道。
“自認倒黴唄,還能怎麼處理?”邢隊長接茬道,“老林的意思是,許大茂現在被逮到了,那甭管是不是他做的,他有八張嘴都說不清楚……這事也就了了。”
顧懷薇沉默不語,這辦事未免也太糊塗了。
“顧主任,你或許覺得這是‘葫蘆僧斷葫蘆案’,可基層的工作就是這樣的。”
林紹文歎氣道,“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事要雙方能夠達成和解就成,如果你一定要上綱上線,我保證聯防辦和街道辦都會忙的不可開交。”
邢隊長深以為然。
很多人覺得基層乾部辦事糊塗,可能當上乾部的,大部分都是聰明人,至少比一般人聰明。
隻是他們做的很多事,有很多聰明人覺得不合理。
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隻是又不是刑事案件,也不是殺人放火的大事,總不能真的把兩人逮進去關一個晚上,然後再派一群來人院子裡調查吧?
“看來我還真的重新學習了。”顧懷薇自嘲道,“以前我在大院當乾部,這些事基本上都沒遇到過……縱使有矛盾也輪不到我們出手,他們自己就解決了。”
“大院子弟,基本上家裡的長輩都是單位上的,他們不會為了這三瓜兩棗去鬨的臉紅脖子粗的。”
林紹文正色道,“可我們院子都是平頭百姓……你看今天,劉光福把許大茂腦袋都開瓢了,最終也隻不過要了一床新被褥而已。”
顧懷薇默然。
她怎麼都覺得劉光福會讓許大茂賠個百八十的,可沒想到一床被褥就搞定了。
“顧主任,咱們街道其實和普通街道沒什麼區彆,一定說要有區彆的話,那就是我們街道的人比較鬨騰。”
邢隊長笑著搖搖頭,“你知道為什麼劉光福隻要一床被褥嗎?”
“為什麼?”顧懷薇好奇道。
“因為他但凡敢多要一點,許大茂能和他死磕到底。”林紹文輕笑道,“院子裡都是這麼多年的鄰居了,誰還不了解誰啊。”
彆看許大茂天天人五人六的,張羅著一起吃飯,
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喊吃飯,林紹文和傻柱肯定多少會出點,分到他頭上其實也沒多少東西了。
但如果真的要他賠個百八十的,他真敢去聯防辦住一個晚上。
“林紹文,你也是大院子弟,怎麼這麼了解這些事?”顧懷薇笑道。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林紹文搖頭晃腦道。
“作怪。”
顧懷薇瞪了他一眼。
不過內心的確很佩服他,看似在和稀泥,可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決了,而且無論是許大茂還是劉光福都還挺滿意的。
次日。
軋鋼廠。
林紹文剛把車停好,就看到好幾輛車停在了醫務室門口。
其中有一輛柯斯達很顯眼,讓他不由內心一驚。
“林廠長。”
李辰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到林紹文後,立刻疾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