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也對林紹文訕訕一笑，搶過東西就跑了。
“這兩個家夥。”
林紹文右手一揮，勃朗寧就不見了。
“你不生氣？”林若水小心翼翼道。
“如果為了這種事生氣的話，我早就氣死了。”
林紹文搖搖頭，坐在了躺椅上。
“這兩個家夥，他們還說是你朋友呢。”林若水嗔怪道，“不停的往你身邊安插探子，這叫做朋友嗎？”
“如果他們不是我朋友，我早死了。”林紹文歎氣道，“有些事，不是他們想這樣做，是七處有自己的工作流程……我一個家世不清的高級乾部，他們不得防著點嗎？”
“唔，家世不清？”
林若水吃驚道，“爸不是工業部的高級工程師嘛？怎麼是家世不清呢？”
爸？
林紹文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歎氣道，“我娶了婁曉娥，那就叫做家世不清……尤其是她去了香江後，那我就更說不清楚了。”
“她不是和你離婚了嘛？”林若水不忿道。
“很多事你不明白。”
林紹文坐直了身體，指著腳下道，“我看著好像高官厚祿，人人都對我畢恭畢敬……但大領導和我說了，我不能出四九城，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他們要關著你？”林若水吃驚道。
“不是關著，是怕有人把我帶走。”林紹文苦笑道，“我那婆娘心狠手辣，你彆看她現在和大領導關係好像很好，一旦有機會把我帶去香江，她絕對不會手軟的。”
“至於秦姐、京茹她們以後會怎麼樣，她一點都不在乎。”
“這……”
林若水頓時沉默了。
好半晌。
她才低聲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活的不是很自在呢？每天要想這麼多事，很辛苦吧。”
“這有什麼辛苦的。”
林紹文大笑道，“我還不自在？你看看許慎，再看看畢部長……他們誰有我活得自在？大事不用我出麵，出個主意就行。”
“他們的生活，更是和我沒得比，我想怎麼花錢就怎麼花錢，我心情不好，去供銷社花個三五千，誰敢說什麼？”
“這倒是。”
林若水歎氣道，“我們家的生活，的確在四九城都是獨一號的。”
她來了這裡這麼久，幾乎天天都是大魚大肉。
沒有哪一頓斷過葷腥的，水果更是家裡常備，吃都吃不完。
“所以啊，人要知足不是？”林紹文輕笑道，“我的生活已經很不錯了，有些許小煩惱……根本就不算什麼。”
“你現在的職務……還在許部長之上嗎？”王若水輕聲道。
“如果按照統戰部的排名，是這樣的。”
林紹文靠在了椅子上，“比我職務高的，隻有畢部長和關部長……李敬久部長也好，許慎部長也罷，都排名在我之後，不過他們是常委，我不是。”
“你已經很厲害了。”
王若水崇拜道，“你才四十歲不到，已經可以和許部長平起平坐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走到這個位置。”林紹文輕歎道，“我最初的夢想，就是守著秦姐和曉蛾一起過日子……當個小廠醫，這就足夠了。”
“走到這一步，實在是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