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發燒吧,田小夏覺得自己呼出來的氣都是高溫的。她怎麼會承認自己單獨麵對卓航時候的窘迫呢。
昏昏沉沉中,田小夏又睡著了,這次是睡著了。
卓航俯身查看的時候,給她拉被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她在輸液的手,涼得心驚。看現在在掛的針水還有半瓶,卓航起身又去護士站了。
杯子是沒有,但是空的針水瓶那還是有的。
卓航拿個針水瓶灌上熱水,又把橡膠塞子緊緊地塞上,確保不會漏水才拿到病房,這時候田小夏的呼吸越發地平穩了,看樣子是藥效起了。
卓航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沒做過那麼細致的事,把輸液管纏在裝了熱水的針水瓶上,又怕水瓶太燙了燙到田小夏的手,真是操碎了心啊。
針水瓶還偏偏和他作對,一直往著手的方向滾,沒辦法,他隻能用手稍微攔一攔,手是涼,可也不需要燙啊。
彎著腰半蹲著還挺累,卓航伸腳把牆邊,離床還有點距離的沙發椅拉了過來,在床邊坐下了。
田小夏水掛了三個半小時,卓航就那麼給她擋著熱水瓶當了三個小時,中途出了了五趟,喊護士順便換針水瓶裡的水,自己連廁所都沒來的上。
直到田小夏五瓶水都掛完了,他才把田小夏的手塞進被子,放心地去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
回到病房,他也沒想起來椅子被他拉得離床有點近,摸摸田小夏出了汗,有點涼的腦門,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完全忘了退回去點。
折騰了三個小時,卓航就那麼仰著頭就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大概田小夏是被尿憋醒的吧,她窸窸窣窣地坐了起來,沒想到卓航坐得離床那麼近,腿剛放下床,就碰到了卓航的膝蓋。
而此時卓航也醒了,隻是他還在懵著,閉著眼睛想著我在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
田小夏趕緊挪了挪,套上鞋,出來得匆忙,沒拿拐杖,她扶著牆慢慢挪出病房,正巧碰見一個護士,護士扶她去了衛生間。
卓航猜到田小夏要乾什麼,打算陪她去,可是聽到護士的聲音他又坐下來,護士陪她去是比自己陪她去方便的。
護士值夜班也是無聊,加上田小夏是今晚新進來的,聽說是個軍屬,這年頭,結婚了那才叫軍屬的。
“陪你來的是你愛人吧。”護士問。
田小夏愣了一下,“啊?”然後連連擺手。
護士咯咯咯地笑,“不用不好意思,雖然你看起來是不到年齡,不過,你愛人對你是真好。”
田小夏紅著臉,愛人這個詞,是很有年代感,可是也很讓人心動,雖然隻有夫妻之間那才叫愛人,可是相愛的人成為夫妻,不心動嗎?
“怕你沒杯子喝水,愣是蹲在開水房門口一氣吃了罐罐頭,罐頭是好吃,可是這種天大晚上吃下去,我都覺得涼。”
小護士也是很話嘮沒錯了。
“說你手涼,非要我們想個辦法,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嘛,隻能給他拿個針水瓶讓他灌上水把輸液管纏上,這大人涼一涼有什麼關係嘛,我們都小孩子才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