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去唐家,不過因為在市區,所以可以晚點去,唐木說來接她,被她拒絕了,桂花園門口有公交車經過,下車走上不到一公裡,很方便,用不著唐木來回折騰。
唐木以為田小夏是想睡個懶覺慢悠悠地去,所以並沒有堅持。
田小夏是想慢悠悠地去沒錯,可卻不是想睡懶覺,相反,她比平時在學校起得還早。
去唐家一趟,晚上肯定回家不會太早,去林家的莊子上更是要早早就去,這麼一來,田小夏隻能大清早起來打掃衛生。
倒不是有多臟,非要打掃,主要還是卓航回來,就是不臟,也得打掃一遍迎接卓航的到來。
田小夏去到大院門口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七月中旬的京都真的不是鬨著玩的,一路走樹蔭,不到一公裡的距離,田小夏依然汗流浹背。
大院之所以叫大院,不光因為院子大,還因為住的人級彆高,太陽底下滿頭汗走到大院門口頗有點狼狽的田小夏不出意料被崗哨攔了下來。
沒辦法,隻能站在大門口等崗哨跑進去敲門確認了是來訪的,再跑回來讓她進去。
儘管崗哨是跑步前進了,可也不是一兩分鐘就能一個來回的,田小夏實在是熱,於是,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大門口樹蔭下的馬路牙子上。
唐峰跟著崗哨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馬路牙子上,用手使勁扇風的田小夏。
唐峰一下子心裡的火就竄了上來,他唐峰的女兒什麼時候回自己家了還需要那麼狼狽地等在門口讓人再三確認身份才能放行。
其實他一直不太相信田小夏所說的她小的時候過得還不錯、
這一刻,唐峰透過二十歲的田小夏似乎看到了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孤獨地坐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無依無靠。
想訓崗哨一頓,可理智又告訴他崗哨並沒有錯,人家隻是在按規矩辦事。
心裡窩著火越竄越高,卻找不到發泄口。
臨近大門,唐峰張口喊拄著下巴發呆的田小夏,“小夏”開口才發現聲音乾澀沙啞。
他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遍,“小夏,走了,回家了。”
田小夏看到唐峰站起來輕輕拍了拍灰才走過來,“怎麼是你出來了”
“家裡好長時間沒做飯了,出去買調料去了。”
“那麼熱的天,你不用親自出來的,你告訴崗哨放行就行了。”田小夏跟在唐峰後麵,落後半步說。
田小夏不覺得自己坐在馬路牙子上等人除了形象不太好以為有什麼不對,可是那一幕卻讓唐峰很不舒服。
他想象出了一個孤獨弱小的小女孩,也想象出了很出處處被欺壓的場景,他想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女兒,他唐峰的女兒。
看著田小夏一點都不在乎的臉,他甚至覺得,可能田小夏已經被欺負習慣了,已經習慣了屈服於這個社會的各種規則,這些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才不在乎。
唐峰有點恨自己,自從知道田小夏的存在到現在,第一次那麼無力,他恨自己沒有早點找到田小夏,沒有早點把田小夏帶在身邊。
田小夏看不懂唐峰臉上快速變換的各種神情,索性就沒有說話,隻是跟在唐峰後麵向唐家的小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