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上的時間,整整慢了五分鐘。
部隊裡不是沒有好手表。
但這塊表,是魏永年送給他的紀念禮物。
隻要戴著這塊表,不管做什麼事,林輝都能夠充滿信心。
因為隻要看到它,林輝就能想到,在祖國蔚藍大海上,有個叫月牙島的地方,有一個老兵在默默支持著他。
可現在,那個人馬上就要走了。
一同離開的,還有林輝的精神依靠,還有在島上的那段回憶。
一想到從今往後,自己隻能一個人獨自往前走,林輝的心中就無比難受。
雖然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但他總是期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喂,林輝啊。”
聽著這道熟悉有溫暖的聲音,林輝身子一震,渾身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班,班……”
他張開嘴唇,卻隻能發出嘶啞的氣流聲音。
也就是這時候他才明白。
原來人在最緊張,最激動的時候,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的。
魏永年知道對麵就是林輝,臉上也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林輝,總算是把你電話打通了,我還以為聯係不上你呢。”
“你是我帶出來的最後一個兵,要是最後沒能和你說上話就走了,該多遺憾。”
林輝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滾燙滑落:“班長!”
魏永年應了一聲,被退伍籠罩的陰霾也被衝散了一些:“你在外麵的表現,我都聽說了,很棒,很了不起。”
“當初我就說你是個兵王的苗子,果然沒說錯!”
他爽朗的笑道:“班長這輩子沒啥本事,沒啥出息,當個兵也是庸庸碌碌的,其他的啥也不懂。”
“但最讓我高興的事,就是帶出了一個又一個出色的兵。”
“你們都很優秀,每一個都比我要好,尤其是你,林輝。”
魏永年欣慰的說:“你是我帶過所有兵當中,最好的一個,也是最優秀的!我以你為榮!”
林輝緊咬嘴唇,始終沒有說話。
他隻想多聽聽老班長的聲音,多聽聽他講話。
要不然,以後就再也聽不到了。
魏永年揉揉眼睛,哽咽著喉嚨,語氣帶著放鬆和解脫:“值得了,也放心了。有你們在,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了!”
林輝淚濕滿襟,心中充滿不舍:“班長,我舍不得你!”
魏永年突然就笑了:“傻小子,還哭呢?都是個副營長了,彆讓人家笑話,好多人都在看著你呢,把眼淚擦擦。”
林輝用袖子擦掉眼淚:“是,班長,我不哭!”
魏永年深吸口氣,欣慰的說:“行了,這麼晚了,早點去休息吧。我就是想跟你告個彆,現在說完了,滿足了,也沒啥遺憾的了。”
林輝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下來,和決堤一樣。
魏永年沉默許久,仿佛心臟被紮上刀子一樣。
但為了不讓林輝擔心,他隻能裝作爽朗的樣子,笑著說:“你現在已經是副營長了,肯定忙得很,我也不多說啥了!”
“以後,彆再耍那些小性子了,一個人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天涼了,睡覺記得把腳收到被子裡。”
“不說了,掛了,珍重!”
嘟嘟嘟……
林輝拿著電話,用胳膊捂著臉,哭的泣不成聲。
這是他入伍以來,哭的最傷心的一次,也是最難受的一次。
旁邊兩個值班軍官也被感染,心情無比沉重。
部隊裡最難受的事,就是人走了,人又走了。
和外麵社會不同,進了部隊,隻有最純粹的戰友情誼。
這份情誼,刀砍不斷,斧劈不斷。
但他們也沒法安慰林輝,隻能在心裡默默祝福那個老兵,未來一切都好。
過了許久,林輝猛地把電話掛斷,出了值班室就往外跑。
兩個值班軍官直接愣住了,連忙大喊:“你去哪啊?師長明天還等著見你呢!”
林輝頭也不回的說:“幫我和師長請個假,我要去見老班長!”
兩個值班軍官對視一眼,無奈歎息。
“人就這麼走了,明天怎麼和師長交代?”
“交代啥?實話實話唄。”
“他可是咱們師的紅人,可以看得出,這個姓魏的老班長對他非常重要。相信師長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他會理解的。”
“說的也是。”
很快,林輝就衝到師部外麵。
大門外,許達幾人正在有說有笑,暢想進軍校以後的生活。
看著林輝發了瘋一樣衝出來,眼角還沾著淚花,頓時全都愣住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咋還哭了?”
“是不是被人揍了,誰揍你們,我們弄不死他!”
林輝深吸口氣說:“你們先回招待所,明早有人帶你們去報到,我要去一個地方辦點事。”
許達滿臉不解:“你不和我們一起?”
張偉擔心:“你不去,會被處分的
,命令都下來了!”
王勇和陳二虎關心的問:“輝哥,你到底要去哪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們幫忙?”
林輝搖搖頭,眼神無比堅定:“我要去我當兵夢開始的地方,就算是被處分,被關禁閉,我也一定要去一趟。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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