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外,之後的每一次她都能算得上是有所準備。
有時她會在午夜到來之前抓住她看完的課外擴展書籍以及她的長笛。有時她會在去到那裡的時候帶上她才買回家的新鮮花束以及足夠她吃一天的食物,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她帶上了她才在布拉格的新城裡買的一把不好也不壞的大提琴,並真的開始在那裡練習大提琴。
隻是小艾伯赫特隻教過她怎麼按琴弦,卻沒有教她用琴弓來拉動琴弦的手法,因此第一次真正拉起大提琴的林雪涅發現這完全和她想的很不一樣,嘎吱嘎吱的簡直不是在演奏樂曲,而是在有音調地鋸木頭。
當林雪涅的腦袋裡出現這樣的念頭時,她就這麼輕易地被自己給逗笑了。
但是笑過之後,她又會覺得有那嘎吱嘎吱的聲音也會不錯。起碼……這裡不會變得太過安靜,靜得讓人無法不去想起這間屋子的主人。
有時候,她會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等待什麼。
午夜的到來?抑或是注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那個人?
但有一件事是她能夠肯定的,那就是……她並非在這裡無所事事,而是真的在等待著什麼。
當時間以這樣一種方式緩慢流逝的時候,她會很想和什麼人去訴說些什麼。可她又是真的不想去很有可能會堵到“最最親愛的弗蘭茨”的那家素菜館,和那位敏感而聰明的博士去說一些很可能會泄露她很多秘密的心事。
就是在這樣的一天又一天後,她發現她開始越來越想念那個綠眼睛的男孩。
有好幾次她甚至已經拿起了筆,也寫下在信紙的第一行寫下了對方的名字。但她終於還是沒有給“住在德累斯頓的格羅伊茨先生”寄出她的第二封信。
…………
“雪涅,雪涅?你在聽我說話嗎?”
“什麼?”
“我說,你能再給我拿兩罐你右手邊的奶酪嗎?”
有著一頭略顯毛躁的金色卷發的女孩對自己身邊的亞裔女孩這樣說道。這正是林雪涅的朋友海蓮娜。此時,兩人正一起在超市。那並不是為林雪涅進行采購,而是為會在這裡過聖誕節的海蓮娜進行采購。
作為海蓮娜的好友,林雪涅被這個捷克女孩拖來陪她采購,並且也負責在待會兒幫著她一起拎著食物去車庫,再把食物拎上樓。
當然,在超市裡的時候,林雪涅也要負責幫著海蓮娜拿這個拿那個,然後順便把推車的任務也一並給負責了!
海蓮娜:“這種新出的鹹味黃油焦糖醬口味的蛋糕看起來好像不錯?還是我應該拿一盒樹莓味的布丁?”
林雪涅:“我覺得這種需要在烤箱裡加熱一下的巧克力軟心蛋糕也很不錯啊。唔……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把這兩種一起買下來?”
在林雪涅給出了這個說了等於沒說,又或者根本不是心理學係理性少女海蓮娜想要聽到的答案之後,海蓮娜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林雪涅,而後把樹莓布丁給放了回去,把鹹味黃油焦糖醬蛋糕放進了她的購物車裡。
“我已經買了樹莓口味的酸奶了,六罐。再買樹莓口味的布丁就太重複了。”
這樣的反應和回答讓林雪涅感到很受傷害,她不禁抗議道:“所以你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對此,海蓮娜給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因為我想看看你會不會給出和我一樣的看法,那會讓我感到很欣慰。”
不等林雪涅再一次地提出抗議,海蓮娜的手機鈴音就響了起來。於是她很快接起電話,卻是才說了沒幾句話就提高了聲音,並十分不滿地說道:
“您讓我現在就過來幫您找一份診療記錄?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教授?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您沒有理由讓我在休假的時候也為您時時待命。不不,這是一個原則性問題,如果現在我在掛了電話之後很快就來您的谘詢室,為您來完成我本不應該在今天做的工作,那您同樣也就可以在平安夜的晚上以同樣的理由要求我來為您工作。”
聽到這裡,林雪涅隻是撅了噘嘴,然後就把她看上的巧克力軟心蛋糕也放到購物車裡,然後默默推著車去到收銀台。
那是因為……她知道她的這位友人不論在接起電話的時候如何冷漠抗議,如何據理力爭,不出五分鐘她還是會被自己的那位心理學導師說服,並且心甘情願地在不該她工作的時候去到對方的谘詢室。
為什麼林雪涅會在這個問題上如此肯定?
這當然是因為……同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很多回了。
論如何在一名優秀的心理谘詢師麵前堅守原則這門課,海蓮娜一定是掛了科的。林雪涅篤定她急需交費重修。
五分鐘後……
海蓮娜:“雪涅,我們需要先去一趟伯洛赫教授的谘詢室,然後再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我還沒寫好所以防盜章先不放了……今天晚些時候會再放出防盜章。注意是防盜章不是加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