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十年前,那麼在結婚前就與女人同居這或許的確會是一件後果十分嚴重的事。光林雪涅所知道的,就有陸軍與海軍部隊裡的軍官因為這樣的事而被重視榮譽的軍隊除名。
但是現在?連曼弗雷德都還好好的呢!
那就更不用說,在去年的時候,黨衛軍的全國領袖希姆萊就提出了“第二婚姻”這個概念,他提倡讓具有純淨血統的的那些擁有“雅利安證明”的帝**人在遇到更年輕也更漂亮的,具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時與她們發生關係,並孕育出更多有著優等血統的下一代。
雖然這樣的概念一經提出就讓許許多多憤怒的帝**官爭相提出抗議,甚至是以最激烈的措辭去抨擊這個胡言亂語的家夥,讓希姆萊不敢再在公開場合宣揚他的這套觀點,但是還想用十年前的那一套來攻擊一個帝**人顯然已經不能夠了。
那就更不用說,林雪涅還曾與艾伯赫特有過婚約。
至於第二條,那就更有意思了。因為《血統保護法》其實隻規定了猶太人與非猶太人通婚或者有性.行為是違法的。
因此,當林雪涅從塞西莉婭那裡聽說了這兩條的時候,她的心裡其實還是帶著懷疑的。事實上,她認為與其從這兩條入手去攻擊艾伯赫特,不如把她汙蔑成是對第三帝國有害的間諜或者敵國的情報人員。
但無論如何,她都覺得自己應當在被這些安全警察帶走之後保持沉默。而在去到保安局的那一路上,她也是這樣堅定了想法的。
當然,她還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在坐下來之後,先說上幾句“你們這是欲加之罪”,或者“這是對於帝國戰士的重傷”,然後她就可以接著表示,出於這樣的原因,她拒絕開口。
但是讓林雪涅覺得自己可以在保安局都態度如此強硬的原因,是她始終堅信這些人不敢真的對身為艾伯赫特戀人的她“來硬的”。並且她的內心也對她的綠眼睛男孩有著很深的信任,認為對方一定早已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為她悄悄舉起了一塊很大很大的盾牌。
就這樣,她在前來問詢她的那名安全警察在問起她名字,年齡,以及從事什麼工作的時候都保持了沉默,並甚至還打量起了坐在她對麵的那個男人。
她是如此的鎮定與冷靜,不見任何的局促不安。並且那也當然不是強打起精神裝出來的虛張聲勢。
即便是站在審訊室上方的小鐵窗處看著她的萊茵哈德都感到了一絲意外。
那讓他打消了這就放走這個看起來還很年輕很年輕,仿佛才隻有二十歲左右的女人的念頭,並以特定的手勢示意正在下麵審訊或者說問詢林雪涅的那個部下,讓他再問林雪涅一點問題。
於是那個審訊人員在稍作斟酌後問道:“你知道帝國對待性.生活不太拘束的女性是怎樣的做法嗎,雪涅小姐?”
“性.生活不太拘束的女性?您是在指我嗎?”
或許是因為對方問她的這個問題,以及問題裡的那個暗示都實在是太有“新意”了,林雪涅甚至是笑著反問出這個問題的。那讓負責審訊林雪涅的那個安全警察不禁又看了一眼站在審訊室上方小鐵窗前的萊茵哈德,並在得到了對方的點頭允許後再次向林雪涅發問道:
“您時不時地住在身為伯爵的艾伯赫特·海因裡希·格羅伊茨中校,以及有著親王身份的路德維希·施泰因上尉的家中。難道這還不能證明您就是這樣的人嗎?並且您還企圖玷汙帝國最高貴的血統。這是很嚴重的罪責。”
這樣的問話聽起來是挺唬人的,也讓人很想去開口解釋,然後她或許就會在不經意之間泄露出很多艾伯赫特和路德維希都不願意讓這些專門探聽彆人秘密的家夥知道的個人**。並且,在這樣的時候,她越是解釋,所暴.露的信息也就越多。
因而,在來的這一路上早就想好了的林雪涅並沒有說出任何替自己辯解的話語,而是再一次地反問道:“您認為這場仗還有多久能打完,先生?”
說完,林雪涅甚至還對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笑了笑。那並不是調笑,也不是威脅一般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好笑。
聽到這裡,站在樓上的鐵窗前的萊茵哈德深吸一口氣,並轉身離開。當那兩名和他一起過來的安全警察企圖跟上的時候,這名帝國中央保安局的局長便向他們下達了指令:
“把她送回去。現在,立刻!”
就這樣,本已做好準備可能會要在這裡待上個一天兩天的林雪涅轉頭就發現,把她帶到這裡來的那兩名安全警察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並要就這樣把她從哪裡接來的再送回哪裡去了!
去到保安局的這一來一回剛好讓林雪涅隻是遲到了一個小時,連找一個稀奇古怪的遲到理由都不能夠。最終,她隻好選擇去告訴社長,前一天的晚上她為了寫社裡要求的稿子睡得太遲了,因此今天他一個不小心就睡過了頭。
可是當林雪涅把這樣一個遲到的理由告訴社長先生的時候,對方卻是根本已經沒有了去聽那些的心思了。
這是因為……德軍已經進入巴黎的消息剛好從通訊社傳來,並且這個消息很快就要在德國的電台裡播出了!
由於法國政府為了保護巴黎的建築和存放在那裡的眾多藝術品而已經在四天前宣布他們的首都為不設防城市,因此……德軍在徹底征服了巴黎的外圍之後未有花費一槍一炮就完好地進入了這座歐洲的浪漫之都。
當消息傳回柏林,那當然是讓德國的民眾感到歡欣鼓舞的。
既然巴黎都已經拿下了,那麼戰勝法國似乎也已經是近在眼前的事了。
還有什麼是能夠比這更振奮人心的嗎?
可是當林雪涅看到了報社裡的那些歡呼的人群時,她卻是沒由來地感到一陣落寞。並且,在經過了今天早上的那件事之後,她也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很想很想她的戀人了。
因此她很快回到了那張屬於她的辦公桌前,並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新的信紙,用鋼筆給她的綠眼睛男孩寫起了信。
是的,她知道。她知道曾經青澀的男孩現在早已經長大,並且他還變得如此堅不可摧。
但在林雪涅的心裡,她依舊願意這樣稱呼艾伯赫特,稱呼她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