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不考慮那些會讓她感到新奇的乘機體驗,她也會因為在路上節省的那些時間而高興得不行!
因為如果她乘坐火車去巴黎,那她得在路上耗費的時間可不會隻是一個晚上了!她得聽著火車車輪壓過車軌的聲音,在火車的車廂裡度過起碼一天一夜!
可現在,她能夠坐上在今天的傍晚時分起飛的運輸機了!那麼她很有可能會在今晚的午夜之前就抵達巴黎了!這就意味著……他們《施普雷河日報》或許又會搶到最早的法國前線相關報道了!並且這還意味著……她或許還會有那麼一點點能在巴黎見到艾伯赫特,或者是路德維希他們的可能性了!
被告知了這個消息的林雪涅可高興壞了!她甚至對社長重複了好幾遍在這個時代還不流行的“給我五!”,可是直到林雪涅把這句話都重複道了第五遍的時候,社長先生也依舊還是不明白林雪涅的意圖,於是激動之下的林雪涅就自己伸出了一個手掌,並失笑著做出了要把手掌往前推的動作。
這樣一來,即便是在這個年代也比林雪涅大上了近四十歲的社長先生終於在明白過來之後笑著伸出手掌,並在試探著和林雪涅擊了一下掌後又更用力地和她擊了第二下掌!在那之後,林雪涅甚至又擁抱了他們的社長一下,而後很快收東西走人,僅留社長一人站在原地,和這間大辦公室裡的其他人麵麵相覷,並笑出聲來!
在幾個小時前才“帶走”過林雪涅一次的保安部的人一定做夢都沒有想到過,在他們還在為這件事應該如何收場而頭疼不已的時候,這個看起來很柔弱,也並不像是有著強悍神經的女孩在中午的時候就又能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並興衝衝地跑回家去了。
在臨走的時候,林雪涅還特意把她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所寫的信的相當一部分從辦公室裡帶了回去,並在把它們都歸攏了,又按照寫信的日期排好它們,再全都裝進一個大小正好合適的小箱子裡。
可是林雪涅又擔心那些討人厭的國安局的家夥們還會再進到她在艾伯赫特離開之後所住著的,路德維希借給她的房子裡進行搜查。因而,有著兩間屋子的備用鑰匙的林雪涅還特意把這些拿到了樓上的曼弗雷德的屋子裡,找了一個小角落給把箱子塞了進去!
在做完這些之後,林雪涅又還嫌自己做的不夠周到,並特意寫了一張留給曼弗雷德的卡片!
【親愛的曼弗雷德,我擔心保安局的人會來搜屋子,所以先把重要的東西放在你這裡了!——雪涅】
但林雪涅才把這張卡片用繩子紮上這個小箱子就又忍俊不禁了!
——那些居然說她和路德維希之間有著不正當關係的保安局的人如果連這裡也搜查了,那他們在看到這張卡片之後會是怎樣的表情,又會因此而產生怎樣的聯想啊!
想到這裡的林雪涅覺得這不行,這絕對不行!因而她到底還是又拿出鋼筆,把寫得好好的卡片上的那個“親愛的”給很沒有誠意地給劃去了!
如果她的朋友曼弗雷德最終能夠在她取回這個箱子之前就發現了它,林雪涅或許會找一些時間和她的這兩位空軍朋友們說一說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下午五點,在收拾完了行李之後又匆匆做了幾盒三明治,打算拿這些給自己當晚飯,也分給運輸機上的空軍相關人員的林雪涅等來了打算親自開車送她去那座軍用機場的社長先生。
那讓林雪涅猶豫了一下,卻最終還是沒有把籃子裡已經裝上的三明治也分給社長先生一盒。
在過去軍用機場的那一路上,林雪涅不禁問社長先生:“在把我送進機場的時候,您會怎麼和彆人解釋?”
社長先生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是:“這是我們《施普雷河日報》的雪涅小姐!她打算去巴黎。”
6月14日,
下午六時許,
柏林郊外的一處軍用機場。
“你好,我們是《施普雷河日報》的人。”
在向這座軍用機場門口的哨兵遞出自己的證件時,社長先生這樣向對方說道。而在那之後,他又在把林雪涅交給他的證件和準許他們進入的特批也一起遞給哨兵的時候說道:“這是雪涅小姐的證件和我們的準入文件。”
在聽到林雪涅的名字時,那名哨兵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好奇和羞澀的笑意看向林雪涅,並在這樣看了她好幾秒之後才在把證件都還給他們之後示意他們進去。
那讓原本還以為社長是在和她開玩笑的林雪涅臉上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並總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或許是因為她在接過自己證件時所外露的這份疑惑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坐在她身旁的社長先生適當地發揮了一下他並不經常出現的幽默感,並說道:
“你以為我在出發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在開玩笑的嗎,雪涅小姐?你在這裡很出名!你每次都跑得比宣傳部派出的人還要更靠近前線,出動得也更及時,而且對那幾名前線軍官的采訪稿也很讓他們這裡的人喜歡。所以我今天隻是給我的一位在機場的地勤組工作的朋友提起我們想派你去巴黎做報道,他就很快告訴我,今天下午這裡有一架開去巴黎的運輸機,他們可以送你一程。”
這番話語讓無形中又被狠狠地誇讚了一番的林雪涅在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並默契地對社長先生一本正經地說道:“是啊,我在這裡應該挺出名的。可您又是什麼時候認識了在軍用機場的地勤組工作的朋友的?”
對此,社長先生的回複很是模棱兩可,並且也故意很是一本正經地說:“哦,我們總要認識的。畢竟工作需要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