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林雪涅在戀人的懷裡放心睡去的時候,把她摟在懷裡的這個人卻不會也一睡下去就忘了時間。
當艾伯赫特在早上八點之前醒來時,他很快就在又如同他近來一直做的那樣偷偷地吻了對方好幾下之後小心地起來。
他仿佛生怕林雪涅在早上到來後反而越睡越覺得冷,因而在給對方把被子重新蓋好後就給她衝了一個暖手袋放在腳邊。
而後他便給林雪涅工作的報社打了個電話,幫自己的戀人請了半天的假。
至於他自己?昨天才從北德沿海的武器研究所回來的艾伯赫特雖然不至於要在今天也在一大早的時候就回到帝國中央保安局的大樓,但他還是會站在他的書房就這樣待了許久。
曾經他用來布置這間屋子的那些畫雖然依舊還在,卻是被擺得更為緊湊了。
而多出來的那一大片空間則被他擺放了東西兩條戰線的戰況地圖。
三周前他離開柏林的時候,他用象征著敵方勢力的紅色標注和象征著己方勢力的藍色標注在地圖上做出了標識。
而現在,三周過去了。
敵我雙方的戰線自然就都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於是早上剛起床的艾伯赫特在洗了個澡之後也不去喝些什麼或者吃些什麼,就這樣光憑自己對於前線最新情況的記憶把交戰區重新排了出來。
東線的戰場上,德軍雖然依舊意誌堅定,但他們的對手卻早已不是在這場戰爭剛開始時的軟弱模樣了。
在與德軍的對抗中,這支在內耗中損失了太多太多高級將領的軍隊迅速脫離了新生期後開始快速成長。他們不僅從美英那裡接收了大量軍備以及物資上的援助,也漸漸在研究了德軍的戰術後找到了和敵人戰鬥的方法和策略。
而更為關鍵的,是歸根結底其實不懂打仗的斯大林把他總指揮的權利完完全全地下放到了將軍們的手裡。
當朱可夫在一個多月前被任命為僅次於斯大林的最高副統帥,並全權負責前線戰況,曾經無助且茫然的蘇軍便迅速轉變了他們的樣貌。
而北非戰場上的局勢也因為蒙哥馬利將軍終於等來了盟軍的大量增援而完全改變。
在長達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隆美爾將軍都躲在他築起的防線後抵抗盟軍對他的反攻。
當盟軍在北非戰場上囤積了96個空軍中隊的同時,德軍的空軍力量卻因為燃油的持續短缺而不斷萎縮。
即便是對於戰爭一竅不通的人,他們都能夠從這兩張地圖的戰況變化中感受到素來強悍的德軍、這支以閃電戰聞名天下的部隊正在陷入困境。
並且,他們也正在被拖入自己向來都最不擅長的消耗戰。
在東線戰爭爆發之後,他們已經打了近一年零四個月的仗了。可是他們現在卻距離去年冬天所走到過的最東邊已經有很遠了。
雖說艾伯赫特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被他們的元首從前線撤了下來。
但他曾經的戰友們卻是已經在那裡已經苦苦掙紮了一年零四個月了。
那讓他無法不去時時關注著那裡。
此時的柏林早就已經是一片秋日中的陽光明媚了,可艾伯赫特卻似乎根本就渾然不覺,並依舊站在這間被塗黑了的玻璃窗隔絕了外麵的光,需要開著燈才能保持明亮的屋子裡。
而後,他的這間書房就被推開了門。
終於醒來的林雪涅進到這裡,並在為他打開了窗戶後也關上了書房裡的燈。
當林雪涅走到他的身旁時,也把她拿來的那件外套披到了艾伯赫特的肩膀上時,他是如此自然地把人抱到了懷裡,並在又吻了吻對方後低下頭抵著林雪涅的額頭笑道:
“雪涅,你不可以在我看地圖的時候進來的。”
如果是在艾伯赫特向自己心愛的人坦誠一切之前,聽到這句話的林雪涅肯定會生氣,並在那之後一言不發地噘著嘴離開。
但她現在卻是捧著艾伯赫特的臉,並問道:“你還是怕我忍不住和你說起未來可能有的戰況?”
“對。”艾伯赫特用很沉的聲音給出了回答,而後便吻了對方。
在被艾伯赫特吻得又想逃了之後,林雪涅一邊躲閃著艾伯赫特那大清早就纏著她不放的吻,一邊說道:“可我還是覺得”
眼見著話還未說完,她就又被艾伯赫特用吻堵住了嘴,林雪涅隻得著急地輕拍起對方的肩膀,並釋放出求饒的信號。
先前林雪涅總覺得戀人的這份擔心是多餘的。
但當對方在昨夜與她說起那些的時候,她也會被那種害怕所感染。
畢竟,生怕對方離開自己的人不可能隻有她的戀人。
因而,此刻她便對她的男孩說道:“那我我不說。我儘力忍著不說。等到你想問我了我再說。”
聽到這句話,艾伯赫特終於才又笑了,並在抱著自己的戀人又吻了吻她的額頭後問道:“累嗎?”
對此,林雪涅先是搖頭。
但很快,她就又在猶豫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那讓艾伯赫特馬上就把她抱到了自己身後的書桌上,並讓她坐在那裡陪著自己。
在又看了好一會兒的地圖後,他終是開口坦誠起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說:“雪涅,我感到很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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