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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半, 和戀人提前分開了的艾伯赫特才一進到帝國中央保安局的大樓便聽到了由他的副手所向他陳述的情況。
可即便他在此前早已有了預感, 但當他真的從繆勒中尉那裡得到了伊蓮妮的名字時,他還是會稍稍停頓了一會兒自己的腳步。
當艾伯赫特又邁出腳步走上樓去的時候, 跟在他身旁的繆勒中尉說道:“她的反應非常果決, 在身份暴.露的那一刻, 她沒有為了脫身而把攻擊目標定為我們的隊員, 而是立刻就開槍打死了她的上級。她拔槍的速度和槍法的準頭可能比我還要更好一些,這個女人開槍根本就不需要瞄準。我認為她非常危險。”
艾伯赫特:“所以這就是你所說的——‘已經調查過了,伊蓮妮小姐的身份沒有問題’?”
艾伯赫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語調平穩,但那當然已經能夠算得上是一句責備了。於是繆勒中尉低下頭來。而後艾伯赫特便用那種極為冰冷的目光看向對方,並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已經徹查過了她的身份, 我不可能會放任她和雪涅交朋友。我記得你還和她一起吃過晚餐?希望你沒有讓她知道那些不該泄露的機密。”
如今已經成為這棟大樓主人的綠眼睛貴族很快就到了他的辦公室,並從他副手的手上接過了那份詳述了任務經過的報告。
見此情景,自知失職的繆勒中尉也很快說道:“在被俘之後, 她對我說她願意為您效力,也想要向您招供。但她說她隻會向您一個人招供。因為‘屠夫’已經被打死,現在我們隻剩‘葉卡捷琳娜’這一條線索了, 我不敢在處理這個問題的時候過於草率。所以我就隻是先把她關了起來。”
在被俘之後立刻就和自己認識的繆勒中尉說,她願意向身為黨衛軍全國副總指揮的老熟人效力, 並且也隻向這一人招供。
——這樣的行為本身就已經說明了這個蘇聯女間諜雖然年輕,但她的心性和手段卻可能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那位已經死在她槍下的上級。
那當然會讓艾伯赫特更慎重地考慮, 自己應該如何對待這個已經潛伏到了他身邊很久的蘇聯間諜。
因而他在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後問道:“現在你能確定她的真正身份了嗎?我不認為像這種出身的女孩能夠那麼輕易地就成為可以讓莫斯科的情報機構信任的蘇聯間諜。”
不等繆勒中尉回答自家長官的問題,艾伯赫特辦公室裡的電話就已經響起鈴音。
那讓他們立刻中斷了彼此間的談話。
走向自己辦公桌的艾伯赫特接起電話,而後他就聽到電話那頭的接線員告訴他——雪涅小姐從他的家裡給他打來電話。
十分難得地, 艾伯赫特在讓接線員把電話給他接進來之前猶豫了那麼一小會兒。
但是很快,他便讓對方把林雪涅的通話線路接進來。
“喂,雪涅?”
在艾伯赫特說出這句話後,林雪涅那帶著些許擔心的聲音便從電話聽筒裡傳了出來。
林雪涅:“艾伯赫特,伊蓮妮在帝國廣播大廈的同事剛剛打電話給我,她說伊蓮妮今天沒有去上班。她原本……應該在晚上八點的時候就坐在辦公室裡了。他們以為伊蓮妮可能和我在一起,就打電話來問我。”
由於此刻這間辦公室裡的環境足夠的安靜,因而艾伯赫特的副手自然也能聽清林雪涅對自家長官說了什麼。
這讓那名親自把伊蓮妮抓回來的黨衛軍中尉感到很不自在。
可他又不能不經長官的允許就自說自話地離開這裡。
但幸好,此時艾伯赫特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電話聽筒上了。
在戀人說出了她對自己朋友的擔憂時,綠眼睛的貴族用一種平穩的、能夠安撫人心的聲音說道:“也許她今天臨時有事?可能她向自己的上級請了假,但她的同事卻不知道這件事。”
林雪涅:“我也覺得,今天柏林都沒有響空襲警報,她應該也不可能遇到了什麼危險。可我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擔心她。”
可能女性總是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直覺。
就好像林雪涅會在今天晚上接到那通電話後感覺到特彆的心不安。
這讓聽到了她所說話語的繆勒中尉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並且他也不知道自家長官會怎麼回答那個讓他愛得發瘋的女人。
如果說此刻的艾伯赫特是麵對麵地在和林雪涅說話,那他說不定已經露出了破綻。但幸好,幸好此刻他和對方隔著一條很長的電話線,並且他也不需要看著對方的眼睛說出那些話語。
於是艾伯赫特在停頓了那麼一小會兒之後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後問道:“你想我幫忙找她嗎?”
林雪涅:“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很擔心她,也不知道能和誰說。”
艾伯赫特:“我這裡現在有些事,可能要得忙到很晚。如果明天早上她還沒有消息,我就讓人留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