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看完了林雪涅照片的那三個男生中已經有人說出了他的感想。
“讓你一見鐘情的這個女孩是挺漂亮的,但我還是覺得上次在推特上對你表白的拉拉隊隊長更漂亮。性感成熟有魅力。”
對於這樣的評價,艾伯赫特沒有做出正麵回答,而是直接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托盤,並帶著很淺的笑意說道:“是嗎,但我已經不記得你說的那個女孩長得什麼樣了。”
那讓更了解自己的室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的約納斯連忙用眼神示意,讓那幾個不了解狀況的男孩彆亂說話。而後,他就又叫住了現在已經特彆不好惹了的艾伯赫特。
約納斯:“嘿,什麼時候你的雪涅來慕尼黑了,記得帶她和我們一起喝啤酒。”
在聽到了這樣的建議後,著急要離開的藍眼睛男孩和他的室友點了點頭,並在把托盤放到了回收處,而後快步走向地鐵的檢票口。
這或許會是一趟有些長的旅程。
那是因為他要去的地方,是在柏林市之外的達豪。
為此他需要先換到能夠去往達豪的那條輕軌線,而後再在抵達達豪鎮之後坐上一輛公交車。
那將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故地重遊。
當那輛載著許多要來達豪集中營參觀的公共巴士停在了有著大理石牌的集中營區域入口處時,艾伯赫特的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睛便在抬起頭來時被那些樹影映上了黃色。
他在售票處借了一個講解機。而當工作人員詢問起他是否還是學生,並且他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時,這個現在其實才隻有21歲的男孩竟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荒誕感。
但在那之後,他還是很快隨著往前走的遊人們一起走進了兩旁都種著樹的,曾經屬於達豪集中營的那很小的一部分區域。而講解機裡的語音也很快介紹起了這座建築。
1933年4月11日,黨衛軍從巴伐利亞警察署接管了集中營的組織和領導權。而集中營也就是從那一天起開始設立的。
門禁隔開了囚徒營區和黨衛軍軍營,在整座集中營裡,隻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屬於囚徒營區的。現在,在威爾姆河的另一端的,曾是黨衛軍軍營的地方已成巴伐利亞特警大隊所在地。
在下午三點之後才抵達這裡的艾伯赫特跟隨著語音講解,將這片語音講解中幾次說可實際卻很大的區域完完全全地走了一遍。
他走進那扇寫著“勞動帶來自由”的鐵門,走過那些仿佛深陷於林間的房屋,以及空曠的、被用來集合點名的操場。
一些後來才被建起的,充滿了藝術感的雕塑就立在了操場的不遠處,在紀念牆與花束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肅穆。
首批達豪的囚徒是政治犯,弗朗茨施滕策時任德國中央委員會委員,以及巴伐利亞南部大區領導班子的成員。1932年起他也是國會議員,1933年5月底被捕,關進集中營。1933年8月22日被黨衛軍槍決,官方謊稱他在逃亡途中被擊殺。
他走過那些用來作為展區也擺放了許多展板的房子,並在經過了那些紀念雕塑後又向著曾經的營房區域走去。
在那裡,隻剩下少數的幾排營房依舊在立在那裡。其餘的地方卻是隻剩下用石子鋪成的營房區域,以及用水泥砌起的地基了。
在達豪,營房越往後,越擁擠,條件越差。靠前排安置的是德國人,或被德國占領的西方國家人。後麵住的則是“劣等人”,如猶太人、蘇聯人、波蘭人。
這是第三帝國曾用來關押和屠殺猶太人、蘇聯人、波蘭人以及德國人的地方。
它也是美軍在戰爭結束後用來關押德國戰俘的地方。
現在,藍眼睛的男孩就將這裡一一走過。
直到下午五點,達豪集中營停止營業。
所有對於這次參觀還感到意猶未儘的遊人都在此時離開了集中營的區域,並向著外麵的車站走去。來到這裡故地重遊了一遍的艾伯赫特也跟著那些友人們一起走到車站並走上等在那裡的巴士。
此時五點零五分的那班巴士已經開走。
於是人們便排著隊走上那班將在五點二十六分的時候發車的下一班車。
藍眼睛的男孩在上車之後先是坐到了一個座位上。但是很快,巴士便被坐滿了。
當他看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女人時,他很快便把座位讓了出來,並幫著那個年輕媽媽把嬰兒車放到了巴士後方專門放置這些的地方。
抱著孩子的那個年輕母親在向這個年輕人道謝後,也讓自己懷裡的那個孩子向哥哥說出謝謝。
但是接受了感謝的藍眼睛男孩卻是在又看了達豪集中營的那塊石牌一眼後就從巴士的後門走下車去,並把固定在背包上的滑板拿了下來,踩著它在那帶著許多碎石子的路上向著自己回來時的路滑行而去。
滑板的輪子就這樣壓過地上的那些黃葉,並在越過了達豪集中營的對外開放區域後進到了如今屬於巴伐利亞警衛大隊的部分。
那是他曾經十分熟悉的地方。
即便時間已經過了近百年,當他再次進到這個其實並沒有太大變化的時候,他還是可以跟著感覺去到裡麵最核心的一部分。
當前方的路已經不適宜踩著滑板來同行的時候,他便把滑板又固定到了背包上。
躲避開警衛大隊外圍的那些守衛對他來說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了。
因而他就這樣輕易地翻上數米高的圍牆,並在借著樹影隱藏起自己的同時看向圍牆裡麵那些警衛大隊的隊員們進行訓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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